手条件反射的举起来。朱太医急得吼道:“看见孩子了。”羊水已经破了,这样孩子会死的,他将纳达岩一把推开,随后手伸进去,扒开子宫将那个横着的孩子血糊糊地硬生生拔出来,阿奴又是一声惨叫。然而睡圣散的效力还是有的,至少她全身无力,否则动弹起来,那简直是灾难。朱太医手中的孩子连着胎盘,纳达岩清醒过来,连忙接过去,然后他又去拔那个头已经入盆的孩子。阿奴此时已经痛得清醒过来,只看见两人手上全是鲜血,转眼又一波剧痛让她当场晕了过去。 朱太医和纳达岩两人顾不得她了,一个和两个小僮忙着剪掉脐带,清理孩子鼻腔里的液体,擦拭身上的鲜血与羊水。一个忙着清理阿奴腹腔里的羊水和血液,然后急急地缝合伤口。 两个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那两个小僮也跟着惊叫了一声,纳达岩缝合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听见朱太医低声骂道:“叫什么!”纳达岩深吸一口气,心里不住地念叨,镇定,镇定,镇定,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看那两孩子,咬着牙用桑皮线将伤口一点点仔细地缝合好,最后将消炎的药草敷上去。 直到全部做完,阿奴还没有醒,纳达岩嘘了一口气瘫在旁边的椅子上。 满屋子回荡着孩子的哭叫声,朱太医那里却好一会没有动静。外面刘仲和云丹被阿奴的惨叫声和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叫惊得灵魂出窍,拼命地敲门。敲门声和着孩子的哭声,屋内屋外闹成一片,他心知不妙,挣扎着问道:“孩子没事吧。” 一个小僮将清理好的小婴儿抱给他看,小家伙在襁褓里手舞足蹈哭得满脸通红。小僮见他不敢伸手抱,连忙将襁褓打开一点急道:“法师,你看她的手。” 婴儿的双手都是蜷缩的,纳达岩一开始觉得很正常。那是个女孩子,比足月出生的孩子小了很多,长长的脚,瘦的皮包骨,却挺着个小肚腩,光滑的小脸上有一层白色的胎脂,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不像一般刚出生的婴儿那样皱巴巴的,没有眉毛,秀气的小鼻梁下是小小的薄薄的唇,跟阿奴刚出生时很像,眼睛因为哭叫眯成一条缝。他微笑起来。 小僮见他还没明白,急得仔细地将左手拨开给他看,他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浑身如坠入寒冰一般。女婴的左手少了一截尺桡骨,也就是说她的手掌直接长在上臂的肱骨上,生生比右手短了一截。 “怎么会这样?”纳达岩喃喃失神,耳边还有一阵哭声,他猛地清醒过来:“另外一个呢?” “正常。”那是个男婴,闭着眼睛在朱太医怀里跟女婴一样挣扎着哭得脸红头胀。 外面刘仲和云丹开始急得撞门。 朱太医叹口气,看了看昏迷过去的母亲:“开门吧,这做妈妈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阿奴是被痛醒的,她第一时间意识到,屋子里好安静。孩子呢? 有人凑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孩子很好。” 是阿岩。阿奴想微笑一下,却痛得说不出话来。纳达岩给她擦擦头上的冷汗:“很痛。” “是。”她吸着气回答,身子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随着喝下一碗安神镇痛的药,她又迷糊睡去,睡梦中的剧痛让她一直无意识地断断续续的呻吟。 另外一个院子一片愁云惨雾,两个孩子双胎早产,可能胃肠道还是喉管没有发育完全,喝完奶十次有九次会呕吐出来,那景象刘仲过了十几年后想起来还觉得可怕。他们呕吐是用喷的,白色的奶水从他们的嘴里,鼻孔里,像喷泉一样被喷洒得到处都是,然后又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得咳嗽起来,小小的身子在大人手中剧烈的颤抖。大人们心如刀割,却除了帮他们清理鼻腔以免呛到外再也无能为力,只能生生看着两个小婴儿活受罪。 纳达岩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这么难养,当年阿奴一样早产,连耳朵也没有,却没有这么吓人。 小家伙们一开始喝奶就拉稀,一天拉十七八趟,便便里都是白色的奶瓣,朱太医知道这是肠胃发育不全而导致的消化不良。于是两个小家伙在刚开始喝奶的同时就开始了吃消化药。还好刚出生的婴儿味觉不灵,又处于疯狂进食的毛毛虫状态,他们又一直呕吐,大部分时间都是饿着肚子的。所以不管是勺子里的药汁还是奶妈的奶水都照喝不误,就这样喝完吐,吐了喝,喝完再吐,吐完再喝。。。。。连着几天,便便正常了,两个小家伙居然熬下来了。见他们虽然吐得厉害,但是哭起来神气完足,众人松了口气。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