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作甚?上回圣上说了,但凡工部耐心给他办差赚钱,年底便会拨一笔奖励,我瞧着如今工部不少官员小吏每日实在是辛苦,便进宫请求圣上先给一半奖励,年底还有一半儿等着咱们呢。这回修路给国库揽了不少钱,圣上又不是看不清账本,自然不会寒了功臣的心,诺,这一份儿是你的。” 王桦摸着木头匣子,一时感慨万千,这份钱意味着什么,他哪里会不知道呢?绝不会像郑青州说的那么简单。原本不想再求郑青州,结果他最狼狈的时候,搭手的仍是郑青州。 “多谢了。”王桦低声道。 郑青州捏着鼻子:“我得先走了,明儿记得早点来工部,各处的钱都得发下去,别想偷懒。” 说完郑青州便上了轿子直接离开了,他不爱喝酒,方才是真的被王桦身上的酒味给熏得够呛,太臭了。 王桦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他怎么闻不出来,真的很臭吗? 糟糕,该如何糊弄发妻? 翌日一早,傅朝瑜他们便发现王侍郎的x臭脾气又恢复原样了,与之相对的是,赵尚书竟然又请了个病假,没来上值。 这一点儿都不影响工部所有人的好心情,两位侍郎大人一大早便将众人召集起来,道圣上感念他们这段时间为国操劳,特意给他们多发了一大笔俸禄,众人正挨个儿排队进屋子领钱。工部不缺钱的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费尽全力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如今得了额外的钱,一个个都活像是过年一般。更不必提他们从郑侍郎口中得知,年底工部还有一笔奖励,只要他们认真办差,是断然不会少了他们的。 王侍郎又变回从前一样,发完了钱之后意气风发地开始训话,啰里吧嗦一大堆,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让他们多努力,多赚钱,这修路既是个苦差事也是个美差事。又说圣上记挂着他们,这好处是郑青州给他们提前求来的,别的衙门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若是不卖力办差,不仅对不住郑侍郎,连圣上都对不住。 连杜宁都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私下问道:“王侍郎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回去了?” 傅朝瑜看向旁边揣着手万事不管的郑侍郎,也不禁好奇郑侍郎许诺了皇上什么。能让抠门的皇上主动给钱,郑侍郎画的饼,应当很大吧。 很快,傅朝瑜他们便知道郑侍郎付出了什么了。 听闻言官弹劾工部给官吏直接发钱后,郑侍郎暴跳如雷,直接跟言官们大吵了一架,王侍郎跟孙大人两个人合力都没拉住,郑侍郎嘲讽旁人都是只食君禄、不能为朝廷谋利的庸人,不配指点工部。这也就罢了,郑青州骂完言官后,指出为首的那人是赵尚书的女婿,索性将赵尚书的老底都给掀了,揭发赵尚书多年来中饱私囊,挪用工部拨款,还指出赵尚书嫁女时的不少嫁妆便是挪用公款置办的。 此事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谁也没料到郑侍郎会突然发疯,上一个发疯的人还是孙明达,什么时候工部的人也这么疯了? 然而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皇上当即命大理寺彻查此事,即便赵尚书曾经做过自己的先生,他也绝不能姑息养奸,仍其侵害朝廷利益。 原本终于有机会歇一歇的周文津头都大了,难得有空过来吃顿便饭时,都对出自工部的傅朝瑜四人怨念满满:“郑大人一句话,翻出了十几年前的旧案,叫我们大理寺便不眠不休地查了整整三日。” 傅朝瑜笑着给他夹了菜,哄道:“能者多劳嘛,惩治贪官污吏乃是你们大理寺的天职。” 杜宁几个也赶紧给他夹菜。 吃,多吃点,最好回头将赵尚书彻底关进天牢,别让他再出来害人了! 因为赵尚书入狱受查,工部的气氛为之一变,就连门口看大门的都觉得轻松愉悦了许多,更不用说里头办公的官员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赵尚书虽说官至尚书,但是工部就没有一个人喜欢他的,爱摆官腔,好大喜功,贪婪奸诈,跟这样的人共事这么久他们早就忍受够了。 外头的人兴许觉得郑侍郎恶毒,但他们却对郑侍郎的检举表双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