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陈庆之做出了估算,这些东西都是李昂想知道地。 “如果用我们的强弩对城楼进行不间断地覆盖式箭阵的话,你觉得会如何?”看着射程只有五百步的突厥弓箭手,李昂忽地朝陈庆之问道。 “我们的强弩射程在七百步,若是箭支充裕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压制住他们。”陈庆之答道,“以前和罗马人,波斯人的攻城战里,我们一向是用强弩,弩车,投石车对他们进行压制,同时进行攻城的。” “我们随军携带的箭支形成完全压制,最多只能撑一会儿而已。”陈庆之猜到了李昂的意图,摇头道。 “足够了。”李昂看向了陈庆之,“那个时候,突厥人也应该差不多被铁勒人和回鹘人耗得差不多了,我们的箭支足够我们压制住城墙上剩下的突厥人,让我们的人夺取城墙。” 陈庆之看向远处已经靠上城墙的云梯,看着那些从云梯顶部跳下的铁勒士兵和回鹘士兵,自语了起来,“还真是无趣的一仗,这样打的话,只要给我足够的炮灰,我能把长安打下来。” “你是在说我卑鄙吗?”李昂看向了自语的陈庆之,他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怨气。 “卑鄙。”陈庆之看着问自己的李昂,摇起了头,“你觉得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战场上,只要能打赢,任何手段都可以,驱使铁勒人和回鹘人做炮灰,这也算是一种用兵手法。” “换了一般人,想弄那么多炮灰,还弄不到呢!”陈庆之笑了起来,接着朝李昂道,“我只是觉得无趣而已,每座城池有每座城池的弱点,我追求得只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攻破城池。” 看着说得认真的陈庆之,李昂发现了自己和陈庆之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战场上,他要比陈庆之功利得多,基本上为了达成目的,他从来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包括他自己的。 城墙上,战斗开始趋向惨烈,铁勒人和回鹘人对于突厥王庭的渴望,让他们不计代价地猛攻起了城墙,这个时候,那些统兵的将领们倒是脑子清醒得很,他们知道若是不能就此一鼓作气攻下城墙的话,那么他们今天死掉的人就算是白死了。 城墙上,铁勒和回鹘的将领们大声地嘶喊着,鼓动着身边的士兵,坚守住已经占领的城墙,他们此时若是退却的话,就等于全功尽弃,一切都要重新来过,即使今天不死在这里,以后还是要死的,如果这样的话,他们还不如今天拼死一战,只要身后的自己人跟上来,他们就赢定了。 欲望驱使着铁勒人和回鹘人舍生忘死地厮杀,可是他们所面对的突厥人也是凶悍至极,为了保护身后的亲人,城墙上的突厥士兵也拼起了死命,尽管铁勒人和回鹘人寸步不让,可是城墙上毕竟突厥人占了多数,他们始终都处在下风。 阿史那承庆再次带着铁浮屠出战了,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大开城门而出,而是从主门旁的小门里疾冲而出,他们的出现顿时逆转了战场的情势,他们沿着城墙冲杀,一下子断掉了铁勒人和回鹘人对城墙上的增援,同时毁坏掉了两架云梯。 “相当漂亮的一手。”看着忽然而出的铁浮屠,陈庆之不由赞道,突厥人选择出战的时机可谓拿捏得恰到好处,而且并没有贪功,在毁坏掉云梯,冲垮城墙下的步兵队形以后,就立即回城,让城墙上的己方弓箭手对城墙下的步兵进行射杀,算得上是对骑兵的妙用。 “收兵吧!”李昂看向了身旁的传令兵,突厥人已经把铁勒人和回鹘人赶下了城墙,云梯也被毁了,那么多步兵挤在城墙下头,只是给突厥人当靶子而已。 听到鸣金声,那些早已存了后退念头的铁勒人和回鹘人如逢大赦,立刻潮水般退回了自家的大营,今天的攻城战,他们可是损失惨重,仅仅一天而已,他们就死伤了将近了四万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