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哭吗? 窦姀长这么大,跟云筝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只见过她张牙舞爪,傲气凌人的模样。头回听见云筝哭,不免一愣。 正要打开一点门缝看,却见云筝已经从地上蹲起,转身走了。 窦姀重新躺回床上,心头空荡荡。 不止是因为云筝的一闹,还有更多要面对的糟心事。她想起昨晚险些就被......这样的事有一回,就会有第二回 、第三回......自己能逢凶化吉一次,还能回回都求他放过吗? 窦姀细想,如今再想离他远远的,已经不是找门亲事嫁了那般容易。 走一门亲事,还须提亲、请媒相看、逢年过节的送礼、挑吉日......这番走下来,等到出嫁那日,最快都要一年半载......瞒他简直难比登天。 但是出路还有一种...... 心灰意冷之际,她眼珠乌溜溜的一转,忽然想到了——春闱。 第41章 出路 是了, 春闱。 他若是要会试,就一定得去上京,动辄也要三四个月。只要窦平宴不在这个家,自己还怕走不了吗? 窦云筝一走, 苗巧凤便进了屋。 此时窦姀正枕着手臂躺榻上, 神情倦怠。 苗巧凤一早听芝兰说起昨儿夜里的动静,又见姑娘回来时就蔫蔫的。 不多猜测也知生了何事, 便心哀少许, 先骂了一嘴二爷忒不是人,又苦口叹声:“如今竟出了这些糟心事, 姑娘可得早做打算了!大娘子素日里虽不爱管事, 连哪个小厮丫头看对眼都能睁只眼闭只眼,但这回是二爷, 二爷可是她唯一的心肝儿子, 只怕主君和大娘子只会觉得是姑娘勾引了二爷, 要把姑娘赶走、或是发卖以绝祸端呢!” 窦姀闻言,抬眼望向了苗巧凤。 沉默半晌,方从床上坐起:“你说得对, 正是此理, 我如今须得盘算这些。” 她起身,把屋门悄悄掩实了,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但凡是值些钱的、又小巧好带的细软,都被窦姀翻出来, 拿了一只空箱笼堆放。这些细软,大多是这些年攒下的首饰, 有她自己的,还有姨娘没带走的。 窦姀舍不得换掉姨娘的, 只把自己的打包好。 窦姀挑挑捡捡半布袋,便递给苗巧凤,小声说:“那小荣哥不是常做些府内外买卖的营生吗?这些首饰你私下交给他,勿让旁人知晓,只说是几个丫头合一块的,托他拿去当铺换些钱。小荣哥是个人精儿,看着就激灵,倒是比我自个儿方便许多,少有人能讹他的。” 苗巧凤哎声应好,揣着布袋离开后,窦姀便开始简要收拾翻乱的屋子。 拾掇到妆奁前,她忽然瞥见最角落还有三只小匣子。 打开来,只见也是首饰。其中一盒,正是弟弟数月前送给她的,要更精致贵重些,有一只翡翠剔透的玉镯,几根攒丝珍珠金簪,一对添香耳坠子...还有一支,是生辰那日他送的石榴树镶翡翠粒的金钗...这些一看就能当不少钱。 而匣子里面,还有一块如意纹的玉珏,是早些年前窦平宴送给她的。 其实这枚玉珏还是弟弟出生那年,窦洪跑去观音山求的。 玉珏都是成对的,通不通灵不知,但这块美玉有赐福之意。后来弟弟便把这玉送给她,自己又去求了一块。他的话在脑海中隐约浮起:“一块赐福,一块当灾......阿姐可不要丢了,否则我都不知要为谁卖命去。” 本来她现在已经烦了窦平宴,连他的东西也不想留,所以才想把他送的首饰都典卖掉。可想起这番话,窦姀又把玉珏收回了掌心,重新找个小匣子安放。 这玉是她和弟弟的从前,那时他们还是骨肉情深的至亲......真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