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这男姬从不行礼的吗?”燕洵坐在另设的案后,问燕攸宁。 “他不必行礼,随他喜乐。” “阿姐真是喜欢他。”燕洵撇嘴略有酸气的作罢。 伏缉熙看他一眼到燕攸宁身侧坐下,燕攸宁靠近他,低声问:“阿玉还在生气?” 他侧眸不应。 燕攸宁端起面前的茶递到他面前,“那不若喝些水消消气?” “阿姐。”燕洵看着两人不满出声。 燕攸宁抬眸来看向他,似才想起殿中还有个人。 …… 不过第二日,便有两个宦人被压着到了寝乐殿外。 燕攸宁踏出大殿立于殿前,看着台阶下跪地伏拜抖若筛糠的两人。燕壹、燕贰站于两人身侧,以防他们逃跑或是狗急跳墙伤害到燕攸宁。 “谁指使你们传这些谣言抹黑于我?”燕攸宁问。 “承阳公主饶了奴婢,是是,是公主卉虞收买了奴婢,给了十五金。” “对,是公主卉虞,承阳公主饶了奴婢们。” “带下去处死吧,人头挂在高平宫的西门上,挂三日。” “公主饶命!” “公主饶命!” 两人如见厉鬼勾魂一般,疯癫挣脱开押解的两个宦官往石阶上爬,又叫给拖了回去,拖着离去。两人还不住挣扎着求饶,一直到人影远去声音才断绝。 “就知道是卉虞。”燕攸宁神色淡漠转身回殿中,兀自言语,“吕延怕也是让她收买,必是出了不少钱财。” 伏缉熙跪坐殿中喝茶穿着竹青的常服而非宦人衣裳,清贵流溢似坐林间,未随燕攸宁出去,见她进来欲言又止。 “阿玉是有何要问得?” “找到人了?” “是我那瞧上了你的阿妹。除她我也想不出这宫中谁会对我用这等下作手段。” 燕攸宁在伏缉熙对面跪坐,端起他面前的茶水将剩余的喝尽。伏缉熙看着放回面前空了的瓷杯,未言。 “她指使的人呢?”又问。 “方才就在殿外,带下去处死了。” 看他垂下睫羽静默的模样,燕攸宁似猜出他所想,含笑。 “虽已知道是卉虞,但我不能将她如何,不处死她指使的人如何警告她,警告其他传谣的人。那两人既是帮凶害人,死也不冤。 阿玉难不成还想放过他们?” 殿中短暂的安静,“该听从公主定夺。”他道。 燕攸宁瞧着他,禁不住伸手触到他脸颊上。今日让他换了常服,主要是更喜欢他这副姿态,不过印信依旧挂在他身上。 竹青色间一抹朱色。 伏缉熙微微皱眉微微偏头,并未躲开她。 “你可要人命呢。”她道。 “公主喜欢就好。” 燕攸宁一怔,他什么时候会说这种话了,遂低笑。越过相隔的桌案将他按倒,案上的铜壶瓷盏被打翻,茶水从边沿流淌而下,滴滴答答湿了毡毯。 “公主……” 燕攸宁双手撑在他肩上,伏缉熙想不到她会突然如此,明白方才那句话不该说却也不知如何收场。 皱眉,手揪紧了袖口。 “美色杀人,阿玉怎可如此引诱我,会控制不住的。”她道。 伏缉熙看她,她笑得艳丽如曜日在怀,并无轻薄浪荡之态,似乎只是想看他羞窘模样。 他也确实心里羞臊,就不该说那句话,“我日后不说了。” “那我想听呢?” 他蓦然瞠大琥珀色的眼眸,难于置信又含几分惊慌,脸颊浮上红云忽将她推了开,坐起身来。 燕攸宁被推开躺在一侧毡毯上,侧头看他听着那细微错乱的呼吸。 “公主如此轻浮。”他羞恼看向她,怒斥。 “话是你说的,我只是想听,哪里是我轻浮呢?”燕攸宁也坐了起来,含几分笑意。 她就是如此得寸进尺,他怎么还不明白。伏缉熙恼恨着心道。 不能与她在这种无耻之事上深讨。 于是,又不再理燕攸宁了。 燕卉虞很快便听闻了此事,领着侍女蓝珠偷偷到了高平宫的西门下,果真见那两人头高悬,血淋淋的面目狰狞死不瞑目,鲜红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