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在房间门口站了片刻,他突然感到了些许茫然。 那团吞噬掉绪自如的黑雾中突然滚出了一个带着尾巴的煤球,那煤球有眼有尾巴,还能蹦跳。 宴清河盯着那滚出来的小魔物,那东西就一蹦一跳又一蹦一跳地跳到了宴清河的身边。 宴清河面无表情地垂眼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见这东西猛地弹跳起来,它欢欣鼓舞地像是见到了亲人般地直直往宴清河胸口处钻。 宴清河手中云皎剑才扬起来,煤球撞上他胸口。 这一撞动作并不大,煤球也是只手掌大小的黑团。 可宴清河偏偏在它扑过来的瞬间,像是灵魂遭到了重击,他甚至脚下不稳地被撞地后退了两步,最后以剑做拐撑在了地上才堪堪稳住了自己不稳的身形。 那煤球没入了宴清河的心口处。 宴清河拿剑撑着几乎要坠的身子,撑了很长时间,他猛地抬起了头。 他睁大了眼睛看向那团黑雾的方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瞪红了眼睛,在几息之间后丢下了做用来撑着身体的云皎剑,几乎有些踉跄地朝那团黑雾奔了过去。 绪自如的身子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这团黑雾之中,宴清河一双薄唇难以控制地颤了颤,他的视线顿在绪自如几根还没彻底消失在黑雾中的手指上。 身子比脑子动的要快的,宴清河伸手抓住了绪自如即将消失在黑雾中的手指。 那黑雾便像火般地迅速地燎上了宴清河的手掌、宴清河的衣物,直到舔到宴清河全身。 直到那时,宴清河才知道,原来绪自如身上一直藏着的那魔物。 是自己烧也烧不掉、杀也杀不死、镇也镇不住、禁也禁不止的、心魔。 师父虚灵子曾在座前劝慰他说:“清河,那是心魔,你心有魔障,才会这般。” 他问师父:“何为心魔?” 师父告诉他说:“都是妄想,都是痴念。” 他跟师父说:“可是它给我带来的是快乐,我快乐多过痛苦。” 师父垂目看他,如同在看一个顽劣不知世事的小儿:“人生一瞬,快乐也罢、痛苦也罢,都是过眼云烟。 放下即可” 宴清河彼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师父,却突然在这一刹那得到了解答。 他想这不应当是心魔。 因为它是无害的,是杀不死的是灭不掉,它是哪怕抽离千千万万次都能够永恒再生的…… 是自己作为人类应该会有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我看到早就有朋友猜到煤球是什么了嘻嘻嘻 第19章 庄周梦境(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