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来,和他说话简直遭罪,爱吃不吃,反正她买她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她把前些日子签好的契约重新拿出来合计了下,打算回头跑一趟衙门。 想到应天晖,她抬眼看霍青行,问他,“应大哥今天当值吗?” 听到应大哥这个称呼时,霍青行点漆般的凤目落在她身上,见她眼中没有丝毫别的情绪,又抿了下唇,收回目光,答,“当值。” “行。”阮妤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打算待会就去。 没一会阿福就端着托盘上来了,阮妤看他跑得极快,好似后头有人在追似的,不由好笑道:“怎么跑这么快?” 阿福一边动作极快地给两人布置,一边小声说,“刚刚屠师傅瞧见了。” 阮妤愣了下,倒也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跑这么快了,估计是屠师傅觉得自己放着酒楼的东西不吃,非要去吃外头的东西,生气了。她好笑,“他下次训你,你就说咱们酒楼又没早点……”这话刚说完,她自己就停住了,对啊,为什么金香楼不弄早点呢? 她想事情的时候特别沉浸,几乎不会感知到外界的情况。 阿福见她突然拧起眉,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刚要出声喊她,就见那个青衣男人朝他摇摇头,让他先下去。阿福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等他走后,霍青行也未说话,他沉默地,安静地看着阮妤,见她仍拧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也没打扰她,把阿福摆放的早膳重新摆得整齐了一些,又拿帕子把两份餐具擦了干净。 “你说——” 阮妤托着下巴,突然开口,语气却有些犹豫,“金香楼也弄早点如何?” 霍青行擦拭餐具的动作一顿,他抬头,见阮妤脸上还有些犹豫,双眼却十分明亮,回她,“为什么不可以?” 唔。 是啊。 为什么不可以呢? 大概是很多人都认为酒楼是吃正餐的地方?现在也几乎没有酒楼有提供早点的习惯,可能觉得早点卖不了几个钱,浪费时间人力还赚不了多少钱,所以索性就不做了。 前世她开得那家食肆是有的,原因嘛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那个时候男人一日三餐都在她店里解决,她那会无事,反正一天到晚就待在食肆,他来了,就随便做点吃的给他,后来有客人瞧见了,便也跟着要,凌安城不大,出门觅食的人也少。 她也无所谓。 有人来了,就提供,没人来就歇着……既然从前可以从早提供到晚,如今人力、物力、场地都有,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阮妤沉吟一会,起身踱步走到窗边,低头去看底下窗外的长街,因为天气冷,其实出门的人并不多,那些早点摊虽然也有桌椅,但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在冷风中吃东西?秋天就已经是这样了,到冬日就更加不用说了。 “你说,”阮妤收回目光,回头看着霍青行问,“我找他们,让他们把早点提供给金香楼如何?” 这会朝日已经高高升起,阳光在她身上铺展开来,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这金灿灿的阳光之中,阮妤今日穿了一身绣如意纹的杏色交领长袄,底下一条秋香绿色妆花马面裙,头发也没全盘起来,而是只用绿色的绸带挽了半束,其余都披在身后,耳垂上缀着一对珍珠耳环,整个人看起来既端庄又清丽。 即使霍青行再木讷,也不得不承认阮妤是他见过人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她的美不仅仅是因为这张脸,更多的还是源于她身上的气质,超乎年纪的沉稳,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娇憨、羞赧,眼前这个女子好似从来不知道脸红是何物,无论做什么事都气定神闲,果断、谋算……却奇异地吸引着他。 “嗯?”阮妤没等到他的回答,微微蹙眉,“不好吗?” 霍青行终于回过神,他心跳微错,连忙垂下眼帘,遮挡住里头的惊慌,须臾才沉声问她,“为何?” 声音竟有些哑了。 好在阮妤并未太过关注,闻言也只是又朝底下看了一眼,街上有不少摊贩,有老人有女人,有些甚至还带着小孩……阮妤自问自己不是多良善的人,但也不想做什么赶尽杀绝的事。 赚钱的法子有许多,没必要因为自己赚了钱,就让别人活不下去了。 可她并不愿阐述得多矫情,就靠着窗,垂下那双不带波澜起伏的杏眼,语气淡淡道:“术业有专攻,我后厨里的那些师傅也不一定会做早点,与其请人倒不如和他们合作。”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