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驰的手还抚着胡须,点点头:“我这就让人拟一份草案出来……那山脚下大片荒地,可以先建设些简易的住处。” “也不必多建。”嵇令颐泼了盆冷水,“到时候乱糟糟的过渡时期,还是帐篷的实用性最高,此外,人也不一定全往蜀地来。” “怎么说?”高驰脸上的笑凝固了下来。 嵇令颐犹豫了一下,老实道:“将军可曾听到赵王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高驰摇头:“我见他最近连出门都极少,昨天差人去问,说是畏热,早早睡下了。” 他反问道:“问他做什么?” “自从那粮食运过去后,将军可再收到过什么消息没有?”嵇令颐一听赵忱临称病就觉得哪哪都不对,疑心道。 “不曾。” 嵇令颐抿了抿唇:“妾身认为,魏国一旦出乱子,还有部分民众应该会往赵国跑,如果方承运等人反应足够快,也会再留下一些。” 她表情凝重:“凭本事抢人的时候,将军开出来的条件千万要大方点。平头百姓一辈子最基本的愿望就是安家、吃饭,谁也不愿意三番五次地搬家经得起这般折腾,只要最初能定下,往后就不会跋山涉水地搬迁,蜀地就能多上这么多人。” “我省的。”高驰应下了。 出了书房,嵇令颐还没拐出这片竹林,便看见将军夫人陪着高惜菱在一旁侯着。 高惜菱自打出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院子,成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听说脾气越发古怪,时不时便会打骂下人。 嵇令颐一出来,高惜菱那凹陷下去的两只眼睛便幽幽地望了过来,好似两盏被风吹雨打后瘪了气的旧灯笼。 “夫人,二小姐。”嵇令颐拢袖屈膝做福。 “孺人。”高夫人回了一礼。 嵇令颐本以为两人等在这儿是来找高驰的,打了招呼后就想离开,谁料高夫人开口道:“孺人可方便换一步说话?” 三人进了亭子,那高惜菱话也不说,自顾自地在一边落座,而后便定定地瞧着水中那几尾锦鲤。 高夫人也不去喊她,只客气道:“时局混乱,妾身一介妇人也不懂什么,只听得将军这几日睡觉也不安分,说是粮价极高,百姓受苦。”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抽泣道:“恰逢惜菱遭了难,也许是冲撞了什么菩萨,妾身便想着能不能做点什么事,比如去寺庙吃几日素斋,顺便借由高僧的名义布善施粥,也算是做了点好事。” “夫人心善。”嵇令颐以茶代酒示意了一番。 “那素斋格外精致,妾身感激孺人之前尽心尽力地为惜菱诊治,趁这次机会也想请孺人一同去明空寺,不知孺人可有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