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点了一遍,骤然发现自己收纳起来的画卷少了一幅,这副庐山瀑布不是最后一幅,而是倒数第二幅,他连忙在书架顶上再寻了一遍,又把书架移开一条缝往墙缝中看去—— 还是没有! 蔺清昼心里隐有不安,他不敢声张,彻底将书架上的书册一本本取下来寻找,最后只剩空荡荡的木格子,还是找不到那幅画。 “倚翠!” “安兰!” 两位侍女闻声而来,一进门陡然看到案几上胡乱堆叠着一摊书,整个书架被移出来斜放一隅,蔺清昼语气有些急切:“你们谁进过我的书房?” 两人在短暂的错愕后连忙回答没有。 “您嘱咐过无事不进书房,不必打扫……”倚翠见蔺清昼眉纵更深,试探道,“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 蔺清昼说不出口。 他只能干巴地询问除此之外有没有人进入过他的书房,越问越是焦虑,随之而来是悬崖之上走钢丝般的惴惴不安。 安兰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突然“啊”了一声,蔺清昼果断望了过来,催促道:“怎么了?” 她犹豫道:“您病时有一段时间不便见客,可汤栾曾带着汤药拜访过几次,为了隔离回避,通常将东西放在书房外就离开了……也许是奴婢想多了,可是除此之外我们都未曾踏入其中一步。” 蔺清昼心中大震,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一手支在案几上撑住身子,头颅却垂了下去。 他想起嵇令颐托他回忆的太子的异常,还有她说起的那个诡异渗人的笑容……蔺清昼浑身骨头都在发凉,大步往外走就要去寻她。 太过心急,他的腿不小心撞到了案几角上,于是堆积得歪歪斜斜的书“啪嗒啪嗒”接连掉了几本,他也不管,就往门外赶。 * 另一边嵇令颐正在宅院背后的那家药铺堂中坐着对账,先前瘟疫封城许多店面都关了,疫病消散后冯苇发放了补助,免税减租以重振生产和经济。他还临时开放了管控山林和湖泊供有户籍的难民进去砍伐和捕捞,可渡过无衣无食的难关,这下那些原先关闭的店面倒是如雨后春笋一头头重新冒了出来。 她也重开了药铺,只是原先的几个掣药和小郎也需要家中侍奉,眼下只有她一人先开张吃饭。好在官府出面免费施药,她这儿自然也没多少生意,只有零星几个小病小闹前来看病,还有一些来抓药滋补身体的。 嵇令颐那几个出了大价钱的驿站总算开始给她赚钱回本了,她这几日对账对药卸货好一顿忙,通常在铺子里没接几个病人,全在那儿进货了,夜里关门也早,只要整理完药斗就行。 她正埋头在油灯旁核对今日进出,门口屋檐下的铃铛一响,她头也不抬:“抱歉,已经闭店了。” “小娘子,我不是来抓药的。” 声音有些熟悉,嵇令颐一抬头,这才发现来的是销骨刹的那个龟公。她现在在靖安城已经被传成一点对方脑门就能百病不侵的神女了,于是最先来照顾她生意的自然是这些生意红火毫不受天灾人祸影响的红楼,那些花娘要抓一些药都是由龟公出面,一来一去还成了熟客。 “不是来抓药的?”嵇令颐放下笔,把门打开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