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自然明白这些,只是耐心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给他们造反的由头。” 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害死太后,再以谋反的罪名陷害她,正是为奚党的造反提供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当今圣上,不孝不义,弑师弑母,天理难容。 书中那群逆贼造反的时候,利用的就是这名头。 虽说造反最终没能成功,但宇文越那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名声,却被反叛军传了出去,甚至还给他冠上了暴君之名。 宇文越手段是狠了点,但从古至今,哪个当皇帝的手段不狠。 如果这都能被叫做暴君,这世上恐怕就没多少人能称得上明君了。 眼下既然还有机会,谢让不希望事情也变成这样。 听他说完,少年却是笑了笑,身体贴近了些:“老师……是在担心我?” 谢让:“……” 他没回答,悄然往里缩了缩,很快被逼至小榻角落。 熟悉的气息萦绕身侧,谢让的心跳又不自觉加快几分,声音沉下来:“与你说正事呢,还听不听了?” “听,当然听。”宇文越挨着他坐下,但没再动手动脚,只是问,“所以,老师的意思是……” 谢让道:“将事情的因果颠倒一下就是。” 比起弄死太后,给奚党理由谋反,倒不如想个法子,逼太后主动造反。 “她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会这么沉不住气吗?”宇文越眉头蹙起。 太后被软禁行宫已有三年,这期间,她每日只知吃斋念佛。要不是这次的事,宇文越原本真以为她已经看开了,决定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 但换句话说,她心中怀有怨恨,仍然能在行宫蛰伏三年,证明此人拥有极为坚定的意志,也很有耐心。 这种人,有可能被逼至起兵谋反吗? “是人都有软肋,怎么不可能。”谢让沉吟片刻,偏头看他,“自从太后被软禁在行宫,你还从没去探望过吧。” “挑个时间,我陪你去一趟。” . 软禁太后的那座行宫在京城郊外,驱车要大半日的光景。谢让原本是想翌日一早就出发,但两人最终没去得成。 因为当天夜里,他又病倒了。 谢让一觉醒来嗓子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险些还以为是冯太医送来那药出了问题。他有心召人来问一问,却听说冯太医回去之后也生了病,告假没去太医院。 要问的事不方便托人转告,只得暂且作罢。 好在有其他太医前来替他诊治,都说只是寻常风寒,没有其他异常。 ……多半还是他这废物身子受不得寒的缘故。 以往冬天,谢让都要大病一场,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