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起来……特别好骗。 宗门和修士的职责是庇佑一方辖地的凡人不受侵害,方遥身为灵霄宗大师姐,手中的剑更是斩过不少作恶的妖。 最初的心性被不断磨炼,她的性子愈发孤冷,对陌生人更是会心存防备。 可是此时此刻,失去了全部记忆的她已然不知人间险恶,忘记了她的宗门,甚至忘记了她是修士,完全将纯粹的内心暴露人前,全然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 对上她清透干净的目光,谢听有些心虚,不过更多的是占有欲被满足的欢喜。 恨不能把狐尾放出来摇一摇。 半晌,他脑袋里的花妖看不过去了:[你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很奇怪啊。] [那我应该做什么?] [扮演药郎,做你平时该做的事,不然你会露出马脚的,这女人挺聪明的,光是通过屋里的陈设,就知道了你的名字和身份,你得当心点,别被她发现这里是幻境。] [可我只想看她。] 幼时一别后,他就去了北方闯妖界,这些年间他重回故地,远远地看过她很多次,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她面对面坐在一起,多看两眼又不过分吧。 谢听心想,阿遥也看了他很久,肯定是很满意他化形后的皮囊,他得千万忍住,不能被阿遥发现他的原形。 与谢听神识连通的花妖,自然读到了他的想法。 [……] 你盯着人家看,人家回看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说起来,花妖还不知他的原形是什么,莫非是蛇鼠虫蚁?亦或者是臭鼬疣猪? 啧,明明是强大的妖王,却连原形都自卑地不敢显露,不惜损失修为把人骗进了幻境里。 可怜啊,不像它,原形的花瓣又美又香。以后攒够了修为,化作人形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不过花妖还没有想好以后是化男化女,它的神识在这俩人之间扫来扫去,还别说,这么些年它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和妖,这俩人是长得最好看的。 它得把他们的皮囊的样子记下来,留作化形参考。 “……谢听。”方遥迟疑地叫他。 “嗯?” 谢听的耳朵瞬间支起来,看到她手里喝空了的杯子,立马起身拿过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可是饿了?” 方遥轻轻摇头:“你若还有事便先去忙,不用看着我。” 从她醒来,这位谢大夫就一直寸步不离,仿佛很紧张她,但方遥能感觉到自己除了记不起东西外,身上并无其他不适。 “……” [看吧看吧。]花妖嘲笑他。 “好,那我先去……忙点别的。” 谢听嘴上说着,身体却不动弹。 他大闲人一个,有什么可忙的? 正说着,屋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来人似乎很焦急,已然在门外喊了起来。 “谢大夫!谢大夫!” 手掌拍得屋门砰砰响,谢听想装作听不见都不成。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打开屋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五大三粗的村民,身后背着一个年迈的老头,老头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谢大夫,你快帮忙看看我爹,他方才用晚膳时喝了点小酒,突然人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怎么叫都不醒。” 谢听眉眼冷淡地扫过那两个村民,神念问那花妖:[这谁?] [水月幻境有自己的运转规律,说明在过去的某一天,有人来谢听的家中找他治病,现在你是谢听了,人家不就来找你了么?] 谢听皱眉,给他安排个什么身份不好,偏偏弄个郎中,他会治哪门子的病? “谢大夫,求你了,你快救救我爹吧!” 村民把身后的老头扶着放在地上,连连朝谢听磕头。 谢听冷声道:“今日歇息,不营业。” 正要无情关门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响动,似是方遥起身穿鞋下了榻,走过来,瞧见了门外的村民,问:“发生了什么?” “……” 在她眼里,温良仁善的谢大夫怎么会对这样可怜的村民见死不救? 谢听硬着头皮,松开要关门的手,对村民道:“你等下。” 他转身来到放着瓶瓶罐罐的杂物架上,心下揣摩,那些凡人大夫都是怎么给人治病来着? 他视线扫到一副针灸用的器具,眼睛一亮,伸手抽了出来。 谢听走到那昏倒的老头面前,蹲下身子,摊开器具,拿了根针出来。他睫羽纤长,垂眸的样子显得格外潜心专注,修长的指节捻着针尾,流畅且沉稳地往那老头胳膊的经脉上一扎。 随后就看到老头身子一抽,鼻底缓缓流出两行鲜血。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