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说很喜欢她送的东西。 李穗苗观察了祁复礼这么久。 她确定,对方对她礼物的称赞只是一种客套。 祁复礼接受其他人的礼物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她安静地吃完自己的那一小块儿蛋糕,又吃掉了丰厚的晚餐。同学渐渐开始散去,李穗苗打算和叶扬书一起乘坐地铁回家,都出门了,忽然听见叶扬书叫祁复礼。 “复礼,”叶扬书站在单元楼下,他先一步站在雪里,声音的情绪也如此的雪,“晚上我去老黎那边一趟,不回学校了。” 祁复礼说:“哦?” “太晚了,”叶扬书抬头,看了眼天空,“你不喝酒,不如今晚开车送穗苗回学校吧。” 雪花渐渐地停了。 李穗苗仰脸,看祁复礼的脸。 祁复礼和叶扬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站在灯光下。叶扬书的话并没有令他有过多的惊讶,他笑吟吟,一口答应:“行啊。” “走吧,”祁复礼笑着说,“穗苗学妹,今天让你感受一下寿星的车技。” 这是李穗苗早就和叶扬书默认的局面,叶扬书负责牵桥搭线,为她和祁复礼制造相处的机会。 这本是开开心心步入大学生活的李穗苗,曾经希望过的一幕。 不知为何,李穗苗迈步走进风雪中,冷不丁又想起林珍宝的话。 她说,叶扬书书里夹着她的照片。 第47章 “freedom comes from the call 小穗苗。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一些——收受贿赂的小技巧? 在这个可以根据人民币编号来追查资金来源去向的年代,送现金已经不再合适;而随着监控摄像和账户追查,像之前那样掩人耳目地将钱袋子悄悄丢进车后备箱的事情也渐渐少有。 有些人开始选择商场、超市等等地方的不计名充值购物卡,大多是本地的连锁超市,大多最高五千,最低一百。 有领导嫌弃这种钱花起来费事,要么转手低价卖给回收购物卡的,要么就放在哪里,妻儿购物时抽一张顺手递过去—— 还有一种更“正当”的方式。 购买。 让行贿者去领导自己人开设的店铺里买东西,最好是价格很难界定的那种——两块钱一斤收来的茶,转手卖出去几千一斤;不知哪里收来的赝品瓷器,摇身一变就是古董,价高者得;领导顺手写的字、画的画,也都被当成艺术品卖出个高价格,愿者上钩。 嗯?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笑。 小穗苗。 我当然知道。 因为我父亲当初还保有一份体面工作时,就经常这么做。 下面我要讲一些,或许并不符合你三观的话语。 小麦穗,小穗苗,李穗苗。 有些时刻,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收取一些行贿者的礼物,反而会令他们更加安心。当然,我不是说,行贿这件事情是正确的。 我只是说,有些时刻。 比如,医生在动手术之前,有些会暂且收下病人家属的红包,在结束后再立刻如数归还。 当然,那些不归还的另当别论。 我父亲尚且风光的时刻,曾用这种例子洋洋得意地炫耀。妈妈后来将这段故事讲给我听,对父亲的评价只有两个字。 狗屎。 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狗屎,妈妈的这段婚姻也像是一团狗屎。 父亲常常自诩是什么清醒人,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一个被贪念和暴戾驱使着逐渐忘记本性的可怜虫。他从不归还到手中的财物,还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遮盖那些自私和薄凉。 我是说他的收受贿赂,不是勒索。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勒索人,我只知道,他和林棋蓉的关系似乎好了一些——我是说似乎,至少,在偶遇,在两个人遇到的时候,他们没有起过什么争执。 喔,我没有在影射什么,我不知情。 我只知道,之前的林棋蓉很厌恶我的父亲,她是个看不下去家暴和酗酒的人。厂长胡文民还活着的时候,她提过几次建议,要辞掉我父亲,但胡文民没有答应。 很多人说,是因为我的母亲。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