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特别偏好。” “真好,”李穗苗说,“叔叔和阿姨一定很省心。” 祁复礼笑容不减:“那倒也不是,他们会想办法让我吃下不爱吃的东西——李叔叔好。” 他站起,热情地同李天自握手,请他坐下,又问叔叔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李天自严肃惯了,乍一见年轻人的热情,还有些招架不住,慢慢坐下,没让祁复礼去倒水。 他只说自己过来看看穗苗,没提其他的东西。 房子还是住上次那家店,因为上次离开前对方教他在微信公众号上注册了会员,能打折。 李天自把自己的包往右手边放了放,那个包跟了他很久,不是单位统一发的,而是他自己为了方便买的,摊主开价二十五块钱,他最终二十二块钱拿下,黑色的,尼龙布,很结实,也不重,蓝黑色,里面装着他这次来京时主要的调查资料和笔记本。 他刚才上卫生间时有些头晕,天气冷了,但食堂里的暖气开得很充足,李天自习惯了冬天穿厚厚的衣服,太闷热的空气让他一瞬间有些眼黑。坐下来后,祁复礼关切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犯了? 李天自摇头,打开羽绒服拉链,感叹:“你们学校食堂开的暖气真暖和。” 祁复礼说:“是啊,学校食堂都有补助,冬天也比小区的热。” 他轻松地说:“小时候和妈妈一块儿住工厂宿舍,一个家,就暖气片比人手热一点。” 这话勾动了李天自的一点回忆,他以前也住过厂区的房子,祁复礼一说,那种贫寒却温馨的画面就出来了。 李穗苗认真吃饭,她还在仔细地推敲那个笔记本上的话。 她确信,林珍宝是“擅于说谎”的孩子。 或者说,林珍宝并不在意什么是事实,什么是真相,她只会讲利于自己的话——比如,李穗苗明明瞧见林珍宝在偷偷看盖在课本下的书,她仍旧会讲,这些是她们语文老师安排的课外必读书籍;李穗苗并没有提到去图书馆购买参考资料的事,林珍宝却对保姆阿姨说,周末要去书店,说李穗苗给她列了一些课外习题的参考资料。 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譬如林珍宝说林棋蓉做噩梦了就要给人打电话骚扰其他人,保姆矢口否认说从没听见过;譬如林珍宝谎称一瓶香水是姨姨送来的,而林棋蓉愤怒地说别骗人了我们早就不和她来往了你忘啦?再比如,林珍宝用一种恶作剧的语气告诉李穗苗,说看到了林棋蓉和小叔叔在打架。 嗯,就是那种妖怪的打架呀? 姐姐你脸红什么? …… 林珍宝明明知道那是什么,却还是会用天真无邪的脸和语言来告诉李穗苗。 李穗苗将其归结为孩子纯粹的天性。 林珍宝年龄太小,李穗苗并不愿意用所谓的善恶来给这么小的孩子定论。就像小孩子偷吃饼干后撒谎,或者为了一件新的连衣裙故意弄脏旧衣服—— 这本无可指责。 前提是,林珍宝现在面临的并不是饼干和衣服,而是,一条人命。 李穗苗垂下眼,慢慢地吃食堂里卖的饺子。 李天自说:“是啊,现在生活比以前好过了,你也是,叶扬书也是。祁复礼,下次劝劝叶扬书,让他往前看,事情都过去了。” 祁复礼笑着说好。 他继续说:“不过叔叔,您没事的时候也去查查血糖啊,血压啊什么的,我看您刚才气色不是很好。” 李天自嗯一声。 “尤其是血糖,”祁复礼说,“我们学校一个教高数的老师,高血糖,一直吃降血糖的药。上周他去游泳,下水前喝了杯柚子茶,结果在游泳池里犯了低血糖,游着游着就晕了——幸好及时送医院了。” 李穗苗抬头:“是赵老师吗?” “对,”祁复礼点头,“也教你们?” “嗯,”李穗苗迟疑,“难怪他请假了,原来是这样。” 李天自语重心长:“高血糖患者在用药后不能游泳,更不要说还同时吃降血糖的药和柚子;高血压的人也是,游泳过程中昏厥,要是没有人发现,可能就这么没——” 他忽然停住话语。 李天自看着祁复礼,问:“你有叶扬书的联系方式吗?” 祁复礼点头:“有啊,叔叔,您有急事找他?” “没什么,”李天自说,“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挺好的,从小玩到大,”祁复礼见李天自表情严肃,也收敛了笑意,问,“怎么了叔叔?” 李天自问:“你手机里有和扬书的合照吗?” 当然有。 不过不是很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