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这才看向旁边的桌子,本以为就是一小碗垫垫肚子,没想到有这么多,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暖心。 他先端起鸡蛋吃了,饭菜只用了一些,就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手和脸,重新盖上盖头,小声唤道:“清哥儿,我吃好了,麻烦你端出去吧。” 顾清应道:“好嘞,朝朗哥他们刚刚还在院子里喝酒,现在应该快结束了,哥夫你再等等。”说完过来麻利的收好托盘,也不等时乐回话就出去了。 院里做客的乡亲也已吃饱喝足,桌上的菜都吃了个干净,顾朝朗和顾家大伯一起谢过宾客,人慢慢散了。 第4章 修 顾朝朗去了灶房,里面他大伯娘和几个婶子还在忙活着,做宴席的大厨都是提前算过份量的,此时灶房里也基本没有剩下什么,只一些蔬菜和一盆甜白酒,甜白酒是顾朝朗的大伯娘做的,她做得要多些。 见他进来,李秋芳打趣道:“来这里作甚,还不快去陪新夫郎。” 顾朝朗走进门道:“我是想来谢谢伯娘和几位婶子,今日劳烦你们了。” 李秋芳脸上笑意更浓,“那成,这剩下的菜我就做主各自分了,再煮上一锅水煮蛋给你这些婶娘嫂子们,沾沾喜气儿,你可别舍不得。” 顾朝朗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灶房里的人都笑开了,“那感情好,今日来做客还占便宜了。”“可不是么。”…… 李秋芳也跟着说:“你快去吧,这儿我们快收拾完了,一会儿给你把水烧上我们就回了。” 顾朝朗脸颊一热,胡乱点了点头就出了门,往新房走去。 他轻轻推开门,四处打量,昨天早上他大伯娘来布置新房,就让他搬到另一个屋睡,也不让他进来。 屋子里到处红彤彤的,四处贴着囍字,柜台上点着两根红烛,桌上摆着瓜果和一壶酒。 他走到床边,看着端坐的夫郎有些出神。 时乐听到有人进来,脚步声停在身前就没了动静,他闭了闭眼,却不见那人掀盖头,他头微微动了动。 顾朝朗看见他动才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双手捏着盖头两边,缓缓掀起。 一张芙蓉面闯入他的眼前,在烛火的照耀下像发着光,明眸善睐,他竟一时找不出词形容面前这人,只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时乐见面前这人呆呆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顾朝朗只觉捏着红盖头的手酥酥麻麻,有些抖,他慢慢将盖头取下,在手里叠好放到床边,也不敢看面前的人,他低着头:“我去给你打些热水来洗漱。”说完匆匆出去了。 时乐一看笑得更大声了,这人看着高大粗旷,竟然这么容易害羞,真有趣。 顾朝朗快步走到灶房,好像背后有什么在追他一样。 灶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灶台上的烧水壶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他一把拎起水壶来到院里,又舀了一桶凉水,刚要起身突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院门,半掩着,他放下水桶去关好门,才拎着水回到卧房里。 他将水倒到浴桶里,试了水温,才走到时乐身前,低声道:“你先洗漱,我去灶房里洗,你有事喊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急什么,还没有喝合卺酒呢。”时乐说完也不看他,径直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他酒量浅,又想着刚才宴席上顾朝朗应该喝了不少,就只倒了少少一点,刚没过瓢底。 这瓢是用同一个匏瓜剖成两半,又以线连柄,新人各拿一瓢饮酒。 顾朝朗晕晕乎乎地喝完酒,又晕晕乎乎走出门。 时乐看着关上的门和角落里的浴桶,浴桶旁边竖着个架子,挂着新的布巾,他也不磨蹭,脱了衣裳跨进桶里开始擦洗,水温正好,暖洋洋的,洗净了人一身的疲惫。 他洗得有些久,等他终于洗完,换上里衣坐到床上,顾朝朗还没进来,他只得往外头喊了一声:“我洗好了,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顾朝朗就推开门,显然是已经等着好一会了,他走进来也不看时乐,径直走向浴桶,弯下腰一用力将浴桶抱起来,去屋外倒水,又拎着浴桶走进来。 时乐刚酝酿出来的一丝紧张都被弄没了,他掀开被子躺倒里面,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顾朝朗默默地走过来,将柜台上的蜡烛挪开了些,床边变得昏暗,他躺倒床上,默不做声,只呼吸变得越来越重,喉结滚动。 时乐见身侧的人迟迟没有动作,困意开始袭来,突然一具炙热的身体覆了上来,他惊呼了一声又紧紧闭上唇,只微微侧开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你别怕,我轻轻地。” …… 翌日,时乐醒来时天已大亮,身侧空无一人,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浑身酸痛,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 顾朝朗端着托盘走进来,就看到时乐呆坐在床上,他赶忙放下托盘走过去:“早上无事,怎么不多睡一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