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由着萧御医处理手上伤口,陷入了沉思之中,又有些后怕。 好在容决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倒也不是个怒发冲冠便不动脑子的人。 她想到这里,抬眼扫了扫容决送来的疗伤圣药,道,“绿盈,将那药放远点,我不想看到它。” 绿盈无法,只得将药取了出去,正要在外间随意找个地方先放起来好不让薛嘉禾看到,却察觉帐篷门口传来一道直白穿透的视线,警觉地回过身去,和那个在容决帐前守卫的侍卫对上了视线。 侍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手里的黑罐药膏,“这是王爷送给长公主的。” 绿盈想了想,到底没说薛嘉禾不准备用的事,道,“殿下用过了,让我放在外间。” 侍卫哦了一声,视线又在药膏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扶剑大步离去。 等返回容决的帐篷,他就对着神情紧绷的摄政王一五一十地说了,“药送到了,长公主收下但不准备用,原样还没开封口就让人放在了外面。” 容决这次没动怒,他握着少年时伴身的旧弓,指腹在弯曲处缓缓摩挲,“她在皇宫里时,蓝东亭和她有过什么亲密之举?” “并无。”侍卫平板地汇报,“长公主将蓝东亭当成夫子对待,颇为尊重。” 容决沉默半晌,又道,“再查。” 侍卫应了是,悄无声息地离去。 容决独自坐了半晌,视线往薛嘉禾刚刚送来的鹿肉上瞟了一眼,又收了回来,无比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长案。 他若真是冤枉了薛嘉禾,那……大约是要认错的。 “认错?”薛嘉禾扬眉,露出两分不以为然的表情来,“这两个字大约对容决来说是不存在的。” “那方才送来的药,不也算是先退一步嘛。”萧御医说着,边顺便给薛嘉禾号了个脉,“殿下记得,容决那个狗脾气,只能顺着毛撸,逆着他来反倒只会激起他的凶性。” 薛嘉禾没说话,心中却已经认同了萧御医的话。 只是她原本也是个倔性子,平日冷静些时还好,若是像刚才那样火气上来了,也实在是难以控制住自己。 礼尚往来,她还打了容决一巴掌呢。 萧御医收拾完药箱离开时,绿盈起身送他,离了薛嘉禾的视线范围后,她才小声地道,“萧大人,殿下的脉象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并无。”萧御医皱眉,“何出此问?” “殿下的……月事,已迟了六日了。”绿盈的声音很轻,就连站在她身侧的萧御医都听不太清,“我有些担心是那日……” 第24章 萧御医下意识停住脚步,他深思片刻,摇头,“才一月不到,即便脉象也探不出什么。更何况,殿下身体虚,推迟一两个月的也常见,不必过于惊慌,也不必过早下定论,我日后看诊时会多注意几分的。” 绿盈掩去眉间愁容,轻轻点头,将萧御医送了出去。 薛嘉禾不知道外头两个人说了什么,她在里间折腾萧御医刚刚留下、据说疗效稍微差一些的药膏,给自己仔仔细细地涂了一层。 容决的药或许是好用,但她这会儿膈应得就是不想用。 不过是个淤伤,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倒还是容决空口无凭的那句污蔑叫她更为受伤恼火一些。 秋狩几日,容决就几日没去找薛嘉禾。 薛嘉禾乐得清净——要是容决来找她,她少不得又得装出平和的模样来同他虚与委蛇,到头来全是给自己气受。 没了弓的她后几日再也没出去打猎,大多时间都留在帐篷里,偶尔同蓝家姐妹出去看看漫山枫叶,日子过得同在摄政王府里时没什么两样,只是能转悠的地方又大了些。 只是薛嘉禾出帐篷时走着走着,偶尔总觉得芒刺在背,一回头又什么都看不见,几番下来,只当自己是越发疑神疑鬼,只好尽量又减少了出去的次数。 第一日的鹿肉在当日晚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