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冷冰冰的模样叫周围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绕开他走。 可不知道怎么的,薛嘉禾却不怎么怕他,乃至于这会儿她居然生出种错觉来:容决其实并不是在生气。 她还没好好琢磨自己这个念头是怎么回事,李仲黄便哟了一声,收笔满意地端详了一番自己的作品,伸手递给薛嘉禾道,“殿下看看,可否入得了眼?” 面人憨态可掬,肚皮朝上怀里抱着个球玩耍,活灵活现。 薛嘉禾看着便想起了那只自己从皇家围场捡到的奶猫,轻笑道,“李先生画功不减。” 她虽认不出李仲黄,但此人的事迹还是听说过一些的。譬如这虽然是位能当面和先帝吵架的猛士,私底下却画得一手好画,连发妻也是因为仰慕他的画技高超而下嫁的。 “殿下过奖了,这点小玩意送给殿下才是拿不出手。”李仲黄笑眯眯摸着自己的胡子,转而问容决,“王爷还需再买一个么?” 容决拍了几个铜板在他摊上,没给好脸色,“钱我出了。” 只是薛嘉禾从八仙楼带走的鸡肉这下便不好送给李仲黄,人家好歹也是朝廷原来的肱骨旧臣,虽然儿子如今和幼帝不是一条心,但到底声望根基犹在,薛嘉禾也不能将自己吃剩的东西塞给人家,最后让侍卫去街上找了个慈善堂去送了。 拿着面人往回走的路上,薛嘉禾总算想明白了,“那猫,是摄政王殿下放到我帐中的么?” 容决心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也未免太迟了些,但还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权当承认。 “却叫我转手就送人了。”薛嘉禾望着手里的猫儿失笑,“若是能同我说一声——” 她说了一半又自觉地停了下来。 那时候两人刚是大吵一架的时候,剑拔弩张险些闹出了人命,自然是谁也不想和谁说话,容决送药在先,送猫在后,已算是先低头妥协,她却回过味来得忒慢了些。 “摄政王殿下的脾气倒是比刚回京时好了不少。”薛嘉禾玩味地道。 容决难以苟同地冷哼一声。 “只是不知道能好到几时。”薛嘉禾又说。 虽说她已经那日趁机问容决要了一个承诺,以后若是不小心露了马脚,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便可将那承诺搬出来堵容决一次,但到底是鱼死网破的后果。 不露馅自然是不露馅的最好了,薛嘉禾那次围场一吵之后也私底下反省了自己:说好要同容决相敬如冰,那时却还是因他空口无凭的一盆脏水失了冷静反口相机,实在是不应该的。 “既有协议,你不做不该做的事情,我也礼尚往来。”容决答道。 薛嘉禾笑了笑,不再接容决的这句话。 只因不该做的事情她已经做下了,如今不过想着怎么亡羊补牢来得更适合些罢了。 眼看着朱雀步道的尽头出现在视野里时,薛嘉禾才再度开了口,“在围场时我也有错,合该好好同摄政王殿下讲道理,那或许便不会吵起来,还将其他人一道牵扯其中了。” 容决闻言低头看了看薛嘉禾的神情,她垂目敛了双眼,从侧边看过去竟有些冰冷凉薄,叫他看得皱起眉来,“你若是真问心无愧,自然有理由对我生——”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睁大的同时,脚下步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近旁一处。 薛嘉禾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了下来,扭头也跟要跟着看过去,容决的动作却更快一步,他一伸手将薛嘉禾扯到自己身边,另一手则是迅速地盖住了她的眼睛。 薛嘉禾脚下这一步才迈出一半便被容决从后头拽回去,还以为自己要跌个一跤,却被容决按在了怀里,双眼又被牢牢捂得一片漆黑,小小吓了一跳,下意识覆上容决的手背,有些警觉,“干什么?” 容决面色阴晴不定地望着步道另一侧同他们不过十几步之遥的陈夫人,手上力道一分也不敢放松,“……没什么,我看错了。” 薛嘉禾要是能信这句,先帝也不会勉强她到摄政王府去了——去了也就是个送菜的命。“那为何还不松手?” “长公主跟着我走,上车便好了。”容决自然不可能松手叫薛嘉禾转过头去见到陈夫人,即便陈夫人的容貌已经在这十年间老去不少,薛嘉禾也断然没有认不出自己母亲的道理。 薛嘉禾身不由己地跟着容决的力道走了两步,心中更加怀疑起来:容决有什么事情要这等强硬隐瞒她? 可一是不能当街就这么和容决闹起来;二来,薛嘉禾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和容决相比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只得咬住嘴角顺着他的指引往外走去,脑中转了八百十个念头。 容决便护着薛嘉禾往前,便拧眉又回头看了陈夫人的方向一眼。 陈夫人似有所感地转过脸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