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让你发现。” 容决闭上嘴,沉沉看了薛嘉禾这坦白得叫人牙痒痒的神情片刻,正要开口时,靠墙坐着的薛嘉禾冷不丁地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 容决这才想起薛嘉禾浑身衣服早被她自己惊出的冷汗打湿大半,离开被褥这许久,夜风一吹全贴在身上,自然冰凉透体。 他按下心头忿忿,言简意赅道,“冷?” 薛嘉禾冷静地点点头,扯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去换身衣服,”容决顿了顿,“我让你的女官进来。” 薛嘉禾却在容决转身时叫住了他,“等等。” 容决侧回脸去,见到薛嘉禾正紧紧盯着他,眼睛在深重的夜色间熠熠生辉,恍惚间仍是留在他记忆最初那双灵动如溪涧的双眸。 “先帝驾崩那日,摄政王殿下曽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轻声道,“——现在的我,已经是能为先帝制约你的锁链了吗?” 第71章 窗外虫鸣声似乎都消失了。 容决定定看着薛嘉禾半晌,哑声道,“是又如何?”他按捺着胸口翻涌陈杂五味,极为克制地反问,“他已经死了,你要替谁将我锁起来?” 答案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容决只觉得他再留下去恐怕即将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扔下这句后便移开视线大步离开了内屋。 不久后绿盈便带着水和软布进屋,服侍薛嘉禾将身上湿冷衣裳换了下来。 “殿下一切安好么?”绿盈低声询问。 “没事。”薛嘉禾轻轻摇头,将还没干透头发梳开,有些心不在焉,“容决若要进来却不被人发现,你便察觉不到,是不是?” 绿盈垂脸,“是。” ——那想来,容决恐怕确实不是第一次半夜进她房中了。 薛嘉禾放下梳子,将容决说最后一句话在脑中反复想了几遍,低低叹息:这也勉强算是将那句话从容决口中逼了出来吧? 看来是该给幼帝写信时候了。 “好了,被褥便明日再换。”薛嘉禾道。 绿盈应是,拿起烛台时候又道,“殿下,我在屋门口守着?” “不必了,”薛嘉禾摇头,“容决又不会真对我做什么不利之事。” 一晚上进来一趟也就差不多了,容决总不会跑都跑了,一会儿又再巴巴回来一趟。 “是我疏忽了,”绿盈有些惭愧,“秋狩那时我便知道,如今摄政王宿在殿下外间,我竟没想到……” 薛嘉禾喝水动作一顿,“秋狩时?” 绿盈道,“虽不是十足把握,但如今养在蓝家那猫儿应当是摄政王趁夜送到殿下帐中。” 薛嘉禾垂了眼轻抿一口茶水,没有再作声。 细细想来,那时容决确实有稍稍放下架子同她和好意思,只是现在姿态远比那时来得低。 连“是又如何”都说出了口,想必容决内心也是懊恼不已。他恨了先帝半辈子,但到底还是栽在了先帝遗计里。 那这等要与恨相互拉锯消磨喜欢想必也不会持续太久。 薛嘉禾想着,重新躺回床上,一夜过去,再没做什么乱七八糟梦,再度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摄政王天蒙蒙亮时就走了,”绿盈道,“近来因为西北一事,摄政王一系也忙得焦头烂额,陛下此番未必赢不了。” 薛嘉禾含着酸枣边提笔写信,边落笔边含糊地道,“一会儿你去宫里给陛下送个信,回来将萧大人开方子熬了。” 绿盈一怔,旋即笑了,“是,殿下。” 尽管昨日让萧御医留下了药方,但薛嘉禾真正下定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