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决喝了口水,仍没气消,他冷着脸争辩道,“不是朝堂之事你不关心么?” “朝堂之事我确实不关心。”薛嘉禾答得坦然,“我只关心陛下过得好不好、睡得够不够、是否又为政务头疼。” 容决脸色更沉了,他将空了一半杯子推到薛嘉禾面前,“想给他说情,至少也倒杯正经茶来,我再考虑。” 薛嘉禾垂眼瞧瞧他杯中白水,沉吟片刻,又给他续满水,道,“我今日开始服药了。” 容决从鼻子里挤出个“嗯”。 “用药自然就不能喝茶,”薛嘉禾用手指将杯子推到容决面前,一本正经,“西棠院里没有茶,摄政王殿下还是将就将就。” 容决:“……” 第72章 容决还能怎么,他黑着脸将杯子握在手里,看起来好似跟这瓷器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昨夜就不该脱口而出那句“是又如何”,原本他从西北回来之后,薛嘉禾就已经不再斟酌着和他笑脸相迎,今日开始更是蹬鼻子上脸,以后还了得? 容决又喝了口寡淡无味白水,啧了一声,“好好喝药,有什么要用让管家去买,想出府话我有空了带你出去。” 薛嘉禾看了他两眼,突而笑了,“我没想过摄政王殿下还能有如今这张面孔。” 先帝驾崩时,是薛嘉禾第一次见到容决。 那时她虽面上一步不让,心中也是被这个男人浑身气势吓了一跳。 尤其是初见那天容决似乎连眼神里都带着刀光剑影,要将靠近他身边人都搅成碎屑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薛嘉禾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得那天自己颇为勇敢,居然对着那样容决都敢接下赐婚遗诏。 可那会儿,薛嘉禾压根想不到,容决会有在她面前吃了暗亏也不吭声这天。 即便只能看几日,薛嘉禾也觉得十分新鲜。 容决拧眉,“什么面孔?” 薛嘉禾望了他一会儿,又笑了起来,“赵白同我交代了,摄政王殿下似乎早先就救过我?” 藏身在旁赵白打了个哆嗦,这一刻就已经遇见到了稍后被容决处罚场面。 容决一愣,而后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薛嘉禾跟着瞧过去,自然是什么也没看见——但这不妨碍她知道赵白应该就在容决视线落点附近。 照这么看,容决武艺比赵白还要高超,难怪人人都说他武能定乾坤,战神之名到底不是白来。容决能有今日地位,也是在军中一步一步杀上来。 “……咳。”容决也不能当场把赵白怎么着,他收回目光清了清喉咙,“有这事?我不记得了。” 薛嘉禾扬眉,“那赵白还说,在我见到你之前,你早就在暗中看了我许久了?” 赵白:“……”这是污蔑!! 容决果然将眉皱得更紧,沉默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胡言乱语。” 薛嘉禾又道,“可你昨夜不是也在无人时进了我屋里吗?” 容决掩饰般地举起杯子一口气将水喝了个见底,定了定神,冷声道,“我不曾打算惊醒你,只是听见了动静才进来看看。” “所以,昨夜只是个意外,是第一次?” 容决直觉地知道他不能点头跳入薛嘉禾圈套,皱眉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饿不饿?到用饭时候了。” 薛嘉禾将双臂都放在桌上交叠起来,她也不应答,就看着容决,全神贯注目不斜视,好似要将他说不出口心里话都用那双眼睛逼出来似。 容决握紧杯子忍了半晌,到底是忍不下去,干脆伸手捂住了薛嘉禾眼睛,没好气道,“看什么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