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同殿下安危有关。”季修远不慌不忙地道。 赵白上前几步,低声对容决道,“跟着季修远是东蜀人,一路追到了此处。” “同我有关,我多少也该听听吧。”薛嘉禾蹙眉插了话,“是不是也牵扯到了长明村若是需要,我换个地方住便是。” 季修远立刻道,“殿下不必忧心,归根到底是摄政王自己疏漏,他想必是会自己处理。” 这位长公主长史说完,又郑重朝薛嘉禾一礼,而后才对容决不卑不亢道,“摄政王请。” 既然季修远都明言这与薛嘉禾有关,容决当然不可能不听。他看了赵白一眼,便起身和季修远一起出了院子。 薛嘉禾盯了他们片刻,又看了看守在自己身边赵白,笑,“你这模样和容决刚才去林子里回来时差不多狼狈。” 赵白心想可不是么,都是去刨洞,自然是一样灰头土脸。 “挖到什么了没”薛嘉禾柔声问。 “夫人就不要为难我一个小小侍卫了。”赵白面无表情守口如瓶。 “辛苦了。”薛嘉禾没多追究,笑着拿起映山红花枝把玩了片刻,又道,“季修远出使东蜀,却这般狼狈地回来又要打仗了吗” 赵白想了想,十分谨慎地道,“有王爷在,夫人不必担心什么。” “王爷就没想过,你带人来了这极南之地,究竟显不显眼,会不会叫人发现殿下踪迹”季修远问得毫不客气。 “被什么人发现”容决反问,“将死咬着不放追兵一路带到长明村人,不是你” 季修远面色沉凝,“东蜀不足为患,我一路拖着他们是别有目。但若王爷真是为了殿下好,便应该立刻离开陕南。” “你来就是说这些废话”容决冷斥。 “十一年前,王爷曾途径此处,躲过了南蛮追杀,足足过了二十天才回到军营。”季修远如数家珍,“王爷恐怕还没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被那一队南蛮斥候追杀吧” 容决当然记得。 他意外碰上是一支潜入大庆境内想要和人接头南蛮士兵,因地制宜将这一小队南蛮士兵都杀了之后,容决从他们领头人身上找到一份信物和密函,其中包涵了见面地点和时间,寥寥几句便看得出军中有人早已投靠了南蛮,且地位还不低。 容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不顾身上伤势,带着情报便要回营,谁知道好死不死,那一队南蛮士兵领头人正是蛮王钟爱大儿子,发觉儿子失踪后便立刻派了人连番追杀容决。 一是为了将情报封口,二则是为了报杀子之仇。 容决这才知道为什么那队士兵都铁了心给领头人送命挡箭,被追杀得穷途末路,好容易才在长明村外苟延残喘了半个月,休养生息后他虽然活着回了军营,但时间到底是耽误了,花了许久才将要和南蛮大王子见面奸细将领揪出,斩首示众。 军中顺势一波清洗,势如破竹地将南蛮打了回去,之后数年再无战役。 除了容决再没等到薛嘉禾来找他,其余一切算得上皆大欢喜。 这些事情在容决脑中飞快地一闪而过,但他没有开口,只冷静地等着季修远接下来话。 季修远既然这么问了,就说明他已经查到个大概,没必要再浪费口舌叙述一遍。 “蛮王要退位了。”季修远一字一顿道,“他下了命令,谁能为他大儿子报仇,谁就能成为他继承人。” 容决冷笑,“我在南蛮时他们千军万马都动不了我,如今被打得七零八落还想从头再来” 季修远也冷笑,他笑十分轻蔑,“摄政王自然不怕,殿下却如何呢” 容决面上笑意散去,“这里没人知道她身份。” “殿下长公主身份”季修远连连摇头,“摄政王难道不疑惑吗明明殿下是在陕南长大,全汴京听说却都是她从涧西被先帝找回” 他没给容决说话机会,话语如同弹珠般地连射而出。 “殿下真因为一次幼年落水便留下缠绵十年病根,连小时候事情都记不清楚我又是为了什么,急急忙忙跑到陕南来阻止你你以为南蛮人真无知愚昧到连十一年前杀了大王子人叫什么、如今是什么地位都不知道” 容决脑中几乎是立刻将许多断开线索连在了一起,他握紧佩剑,杀意席卷上心头,“那年我走之后,南蛮人找到了她”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