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掏出名符给闻人羽看:“师兄们叫我把这个送给太师叔。” 两个小铜牌上刻着谢玄和桑小小的名字,这是入了道门大比的凭证。 闻人羽拿过名符:“我来送罢,越往上石阶露水越重,你别摔着了。” 三七小脸红通通的,不敢劳动闻人羽,要是叫师兄知道他没做完交待的事,还让闻人太师叔替他送东西,定要罚他。 闻人羽揉揉他的脑袋,抱着他在台阶上轻跃,没一刻便到了平台上,把他往地上一放,转身再上石阶。 闻人羽在山道上已经徘徊很久了,就在凉亭中眺望着小小和谢玄的屋子。 屋中灯火深夜未熄,天明又亮。 他心中空茫,想弹琴,又怕泄漏心事,除了望着那盏灯,竟不知要做些什么好。 独坐久了,袍角都被露水沾湿,掸一掸衣裳,将刻着小小名字的那枚名符挑出来,紧紧攥住。 “桑小小”这三个字,嵌在掌心。 走到门边,他轻轻敲响门扉,谢玄很快过来开门,见是闻人羽有些意外:“你这么早就做完早课了?” 闻人羽面上微红,他确是念了经,但他念的是清心咒。 他将两枚名符交给谢玄:“凭这名符,就能进京城去。” 谢玄接在手里一抛,冲闻人羽咧嘴一笑:“多谢,咱们今日正要进城去呢。” 闻人羽关切起来:“谢师弟和桑师妹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宫中丹房剑房朱砂黄符都是齐全的,不必特意进城去置办。” 京城做这生意的,趁着大比在际纷纷涨价,这时去买只能花大钱买庸货。 奉天观来的那一行人,拿到名符就进了城,连住都不肯住在紫微宫,防备之心叫紫微宫的诸人背后哧笑,这样小心,也依旧拿不到第一。 “也不是买这些,咱们要在这儿住上两个多月,总得预备些东西,还得去会会朋友。”得请大胡子喝顿酒。 闻人羽听说他们此时要进城,想了想委婉劝道:“我知道谢师弟能画先天灵符,第一场比试却不光是比符箓,还要考道经对答。” 万卷道藏,谁知会出什么题,人人都在临阵磨枪,闭门苦读。似谢玄小小这样身在江湖的,只怕幼时未曾苦读过经书,闻人羽怕他们第一场就失利。 谢玄怔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要比对经,小时候倒是念过经的,可已经几年不念了,原来背的也不知道还没还给师父。 闻人羽看他的脸色便道:“我送些经卷来,都是往年曾经考过的,谢师弟看一看,心中有底。” 谢玄根本就无意大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肚里有多少,到时就答多少。” 闻人羽自幼通读经书,也不敢说万卷道藏皆在腹中,只略皱眉头,刚要再劝,就有人找了过来:“闻人师叔,城中送信来。” 城中来信,那就是穆国公府送信来了,闻人羽一听便知是要说朱长文几个被退回府中的事,面有愠色:“知道了。” 那道士却不走,对闻人羽道:“说是……说是府上大夫人病了。” 大夫人便是闻人羽的生母,他心中一动,料想这是穆国公府的手段,可那道士又说:“穆国公下帖将卓师叔请去,替府上的大夫人瞧病。” 三人皆是神色一动,小小谢玄听见卓师兄便恨不得能跟去看看,闻人羽想的却是母亲若非重病,怎么也不会来请卓师兄看病。 谢玄眼睛一转,拍一拍闻人羽的肩:“你家里来信,总得去看看,我们陪你去。” “那就麻烦你们了。”有他们跟着一起,若穆国公非得留他说些什么,他也有由头能早些离开。 穆国公府的车马已经在山门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