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谈,而且,琰儿要真迁出去住,宫中一时还没有合适的住所。” “东宫不是空着么?” 皇上:“……您不说您不管么?” 太后哼一声:“我是说我管不了,但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皇上:“……” “琰儿是我带大的,要说我不偏心他,也没人信。何况这孩子原就出类拔萃。以前李弋在朝,你有所顾忌,我也不放心,如今李弋自己死了,李家子孙都回山东守孝,剩下那些,都摸不到琰儿的边儿,我不知你还犹豫什么。” “我也不是犹豫,他这不是刚回来么。而且这次他做的这事,确实欠教训,要是只带个宋怀信回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还立即立太子,我怕他得意忘形。” “那你就好好和他谈,把道理教给他。再说他这次事出有因,你好好问问,李家到底和他说什么了,再把文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告诉他,他不是糊涂孩子,话说清楚就好了。” 皇上却没那么乐观,越不糊涂的孩子,心思越复杂,但太后铁了心把这事交给他,这又确实是他的责任,只得答应下来,“听您的,那我先回去了,文君的遗书,也该找出来,给琰儿看看。” 从太后这里出去,皇上没叫惊动东偏殿的刘琰和许京华,也没坐辇,自己一路走回乾元殿,然后一个人用了晚膳,没有再出去,也没有召幸嫔妃。 第二日有朝会,议完政事,皇上留下李弋死后,补缺上来的宰相程介,问他:“立储一事,卿有何见解?” 程介进士出身,对这种问题理应只有一个答案,但他从今上在东宫时,就是东宫臣属,知道皇上这么问,定然另有缘故。 “陛下可是有什么顾虑?” 皇上手指轻轻敲击宝座扶手,“高皇帝立国时,吸取前朝教训,虽立储,却不令储君与闻政事,只以饱学之士为师,教导太子读书,以免祸起萧墙。” 但这样一来,太子不闻政事,也就没法锻炼成长,等到继位后现学,闹笑话还是小事,如僖宗皇帝那般异想天开、朝令夕改的,真不只他一个,只是到他那里,国家已然经不起折腾,才酿成大乱而已。 “先帝一直觉得,他继位后被士族辖制,耗了许多功夫才挣扎出来,便是因为做太子时什么有用的都没学到,因此在我年纪稍长以后,便将我带在身边,让我多听多看。后来李式作乱,他又担心自己有个什么万一,无人辅佐于我,亲自选了东宫僚属,卿就是那时到朕身边的吧?” “是。” 说到这里,程介就明白皇上顾虑的是什么了。太子参预政事,东宫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僚属,围绕东宫很快就会形成一股势力,与皇权隐隐抗衡,天子与储君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微妙起来。 先帝在时,皇上与先帝就有不少矛盾,若非太后从中斡旋化解,说不准真要酿成祸患。 程介略一停顿,接着说:“陛下深思远虑,此事干系重大,须得从长计议,不若召集中枢……” 他没说完,皇上就摆手:“这事怎么好大张旗鼓地商议,哼,有些人巴不得我们父子失和呢!” 程介当然不愿皇上太子父子失和,但更不想被未来的储君记恨,只能取个折中之法。 “若以臣愚见,储君不闻政事,弊端不可谓不小,但储君过多参预政事,未免令臣民疑惑,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不若只让储君与闻政事,就像陛下少年时那样,多听听多看看。”别伸手管。 “我也想过,但治国理政只看看听听,不过是走马观花,总得有个人将其中道理一一说给太子听。” 皇上这意思,难道是选中了他?程介心中一紧,他刚登上相位,还没大展拳脚,可不愿担上这种干系,情急之时,程介脑中灵光一现,微笑禀道:“陛下不是已经请回来一位合适人选么?” “你说宋怀信?他倒是合适,但他还不想入朝为官。” “不为官不是正好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