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作为朋友,我也该去接她一程。 米兰显然想见的不是我。当她走到出口,看到接站的人是我时,方还神采奕奕的双眸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春和呢?” “他上班呢,不好请假。”我接过箱子,引着她往地下车库走,“他现在上夜班,下班都12点以后了。” “买车了啊?”米兰没话找话。车是借赵非凡的,后备箱弹开,我把箱子塞进去,“没,借同事的。今晚你住哪儿?” 米兰报了酒店的名字,是家蛮贵的四星级酒店。我知道她这些年混得很好,在国外又拿了学位,入职了著名的拍卖公司,干了几年,又凭借着耀眼的简历杀回来,听说新公司给她的title和薪水比在国外还高。 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成功,她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拼命三娘。 车子上了机场高速总算能跑起来了,米兰摇下半个车窗。浓密的长发在初夏的夜风中微微向后飘扬,她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着天。 “你家怎么样了?现在。” “还行。至少我借的那些钱都已经还完了。人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别的不要太奢求。” 米兰转过脸看我,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我真的很难想象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苏景明,你真的成熟了。” “是嘛!”我也笑了笑。 成熟的代价是什么呢?我一点都不想回忆。大学毕业的第四年,我终于还清了所有自己借的钱和助学贷款,不用再过那种工资一到手就十块十块计划着过日子的生活了,终于可以搬出群租房,不用再排队上厕所。我的父亲,快六十岁的人了,重新拾起几十年没戴的安全帽,远赴非洲,干起了自己创业前的老本行——在那边施工单位里当一个小小的技术管理,而我的母亲则在当了几十年富太太后,重新开始工作——卖保险。 这还是依靠他们经商多年攒下的人脉,靠人情介绍的工作。毕竟当年为了补窟窿还借了朋友不少钱,我问还欠多少钱,他们说,这些钱不用你还,你照应好自己就行。 父亲每两年才能回来一次,往往是在年中,我们一家三口已经很多年没一起过年了。 今晚不堵车,车很快就停在了酒店门口。米兰解开安全带,却不下车,犹豫再三才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春和……他还在怪我吗?” 17. 毕业后,我们仨前后脚来当了京漂。 既然是漂,总是要苦一阵子的。这点放眼全国各有特色——南方是握手楼,南京是群租房,京城是地下室。不过好在我们赶上了经济高速发展的尾巴尖儿,各类人才流通很快,我们学校找工作也还算有优势,于是我入职新北传媒,而春和兜兜转转,去了电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