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避免什么,应该等待什么。 杭嘉峥那个人就是这样。可怕的洞悉力,对人心的把握,对情况的操纵,桩桩件件方方面面都是他用以达成目的之手段罢了。 在乎她的时候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问题是万一不在乎了呢? 她会不会成为一个失去了价值的容器,最后变成祭品,满心绝望地被送上断了自己性命的手术台,活生生地在一片茫白之中死不瞑目,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有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不想这样,她要安全地舒舒服服活下去。 察觉到杭以绸的走神,杭嘉峥取下黑框眼镜折迭好放进前襟口袋里,而后缓缓地用始终温暖的拥抱包围了她。 “你又在想什么呢?以绸。” 女孩闪了闪稠密的睫毛,喃喃自语道:“在想哥哥会不会永远爱我。” 作为一个从有意识起就被反复强调‘是被爱着的’这一事实的人,很难意识到这些不知不觉中变了质的‘爱’会在何时何地导往何种方向,又会被附加上什么样的扭曲意义,她都一无所知。她天真地认为那些掌控到每一丝每一毫的当然足以被称之为:‘爱’。 毕竟她就是这么被告知的。 “我当然会永远爱你。” 旁人看来只是爱护幼妹的哥哥,却是实实在在地将占据了他一整个污浊心脏的唯一纯真拥在怀里。 她为什么总是如此残忍而专断地质疑这份几乎要将他烧灼殆尽的情念呢? 这实在是……太过决绝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又加深了什么的杭以绸总是能够很快地把不安的情绪抛到脑后。她感兴趣的事情太多了,无穷尽的好奇心促使着每一个幻想着能够独占她的卑劣之人,都会抑制不住地抗拒着她接触到的除自己以外的一切。 与其说是杭以绸担心自己会失去什么,不如说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消除失去她的一切可能性。 等待着杭嘉峥帮自己拉上被蹭掉的校服外套拉链,杭以绸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一个劲地往摄影棚瞥去,此时正在拍摄女一号和男二号的戏份,盯着监视器画面神色不渝的杭嘉燧此时正好戴上了个纯黑色的墨镜,大半昳丽眉眼都被遮掩,徒留高挺的鼻尖和紧抿的唇线。 他无疑是吸引人的。虽说脾气古怪,人缘却很是不错,对镜头的把控力与生俱来,轻而易举就能利用那些繁复的仪器打造出他想要的画面。而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为什么非要和女主过不去呢? 回想起曾经看到的那些描述和画面,单是复盘一遍就足以让杭以绸浑身冒冷汗,她不禁开始思考女主韩钦钦又何尝不算是在经历一种倒霉到了极致的命运——虽然不至于没命,但在杭以绸看来几乎等同于生不如死。 这个被外人评价为‘美貌足以用来杀人’的家伙…… 许是杭以绸的眼神过于明显,不远处的男人轻飘飘投来一个看不清含义的目光,转向她时的半侧脸依旧凌厉到难辨姝色,她却无端地在那隐藏于墨镜下的眸色品出了几分不满。 几乎同时,她迅速移开了视线,从脊背窜到头顶的凉意浸透了全身。 这眼神、这眼神…… 就和原剧情里他强迫女主裸着全身供他拍摄时的一样露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