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得小冷梅体无完肤。被心上人鄙夷是件糟糕的事,即便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可到了这个份儿上,认清了现实,身为戏子的她,又能期待什么反转? 一个连退而求其次都不会选择她的男子,又能对他有什么期待? “奴家自爱,二爷就会娶我吗?”她歪头笑笑,有自嘲,有不甘,却没了侥幸,“口头的道理谁都懂,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以二爷现在的处境,同意放弃秦娘子,才是明智之举。” 裴灏更为恼怒,提笔写下两个字:堕落。 小冷梅仗着裴灏因绝食而体力虚弱,抬手抚上他的脸,“二爷真不觉得理亏吗?给了奴家希望,又让奴家绝望,如今轻飘飘一句‘堕落’,就把自己撇干净了?” 裴灏避开她的手,气得连笔都快握不住了,颤抖着写下:我当初,听完你的唱腔,是怀着惜才之心,对你以礼相待的。是你没有自知之明,想要干扰我的婚事,走到这个份儿上,又能怨谁? 小冷梅更想笑了,“听三爷说,二爷还留有奴家送你的唇印,想来,二爷也是个多情种,见一个爱一个吧。” 裴灏闭上眼,竭力压下胸口燃起的怒气。裴池那个蠢货,整日盯着别人的私事干嘛?! 不过,那枚唇印,也间接让他膈应了裴衍一回,不算亏。 正处在回忆中的他,忽然发觉衣摆被人褰了开来,接着,一只柔荑落在了腹上,还挑弄似的抓了一把。 裴灏怔忪之际,床畔的女子忽然压了过来,打落了帐帘。 “二爷,春宵苦短,及时行乐,方可破忧愁,别纠结过去了。” ** 稀云聚月遮蔽皎光,投下一片黯淡。裴衍从快要燃尽烛火的偏房内睁开眼,将早已睡熟的秦妧往上提了提,让她更为服帖地窝在自己怀里。 女子睡靥甜美,被长发压出几道痕的脸蛋白里透粉,裴衍盯了会儿,低头便要吻上,却听正房那边传来“咯吱”一道开门声。 他转头,从故意留着的门缝中看清了走出来的窈窕身影。 隐于暗处的眸不再温煦,透露出凉薄。 通过檐下的六角纱灯,他隐约瞧见女子的袖口有些血迹,不知是女子流出的还是裴灏的。 不过,见女子没有邀功,也能猜出一二,大概是失手了。 而片刻后,就印证了猜测。 额头冒血的裴灏一瘸一拐走出正房,费力推开从暗处走出的几个护院,四处寻找着裴衍的身影。他声带破损,发不出声音,一双眼却赤红,有些被逼到份儿上,想要鱼死网破的狠劲儿。 可仅存的体力也已耗尽,他轰然跪地,单手撑着地面抬起头,恰好面向敞开的房门,也发现了里面的两个人。 桃花眼微眯,他忍着头晕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却在下一晌再次倒地,额头的血遮挡了左眼的视线,一滴一滴落在土地上。 若非伤了自己,如狼似虎的小冷梅是不会收手的。 看着被裴衍抱在怀里的秦妧,裴灏只觉刺眼。他不知秦妧是昏睡不醒还是香甜入眠,但有一点是不争的事实,她已嫁人,成了侯府的长媳。 那些用娟秀小字写下的书信还未泛黄,她在信中的柔情软语却成了最毒的鸩酒。 并非不知她当年蓄意的接近是怀了私心,可他还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