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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清楚,有多难以忘怀。

    天子沉默着,片刻道,“她最好回的是老宅,若朕发现她去了别处,朕会派人请她回京养老。”

    姜雪甄眼睫扇动,“她除了老宅还能去哪儿?何必为难一个老嬷嬷。”

    天子反唇相讥,“怨不得朕,有你这种主子,只能怪她命不好。”

    姜雪甄不愿与他多费口舌,蜷着腿想隔开他,可他手臂劲力大,她想跟他分开一些都不行,她的腰肢垫着枕头,这般弓着甚耐不住,手里那只银针都想扎他,还是忍住了,只低低道,“……腰疼。”

    天子这才注意到枕头,很干脆的把她抱到膝头,一脚踢下枕头,问道,“你想求朕什么?”

    她前头极其厌恶他的触碰,现在能这般温顺,必然是有事相求。

    “我的嫁妆里有些田庄和铺子,去年不见收成和利钱,今年也怕没有,我身边信得过的只有如秀,我想让如秀替我去管着那些田庄、铺子,”姜雪甄轻道。

    天子抚着她的脖颈,“张嬷嬷走了,如秀你也要让她走,打的什么主意?”

    姜雪甄微眯眼眸,这表情有些难耐又不喜,可比她一直淡漠的样子好看的多,天子情不自禁凑近了噙住那红唇细吻,边吻边道,“一面厌烦着朕,一面又不得不求朕,滋味儿好不好?”

    姜雪甄软倒在他臂弯里,不接这话,“嫁妆是母亲留给我的,若被别人贪去,我……愧对母亲。”

    天子捏她脸起来,认真端详,看不出这话真假,天子翘起唇角,“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姜雪甄眼眶渐渐濡湿,刚启唇。

    天子抬一指抵在那两片唇上,微笑道,“朕也不为难你,就求朕临幸你吧。”

    姜雪甄白着脸一言不发。

    天子目色发寒,探手欲撕海青袍。

    姜雪甄再难忍耐,自袖里伸出手带着针来扎他。

    天子没想到她手里藏针,挨了一下后立刻擒住她,将针从她手里抢走,只见了一眼便认出是绣针,他喝道,“哪儿来的!”

    姜雪甄缄默以对。

    天子怒从心起,细针被他徒手摁弯扔进了唾壶,他按住姜雪甄,扯开海青袍检查她身上还藏没藏别的利器,姜雪甄动弹不得,闭眸垂泪。

    “你行刺了朕两次,朕看你确实不想活了!”天子下了榻,冷眼看她卧在踏上,转步道,“朕现在就杀了你那婢女,明日派人去抓张嬷嬷!”

    姜雪甄从榻上起身,短促发出极细的一声“不。”

    天子回过头,她就侧坐在榻上,素来沉静的琥珀瞳内尽是惊慌与无助,天子怒气消了一半,正欲奚落她,屋门被拍响,“太妃娘娘怎么了?”

    是姜柔菀。

    天子顿住,接着折回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姜雪甄,倏尔扬起笑,攥住那只藏针的柔荑摩挲,姜雪甄扭过头轻轻打着颤。

    主卧门口姜柔菀竖起耳朵听着里边儿,刚刚她确信听到主卧这边有声响,佛堂讲究清净,以前又是供英宗皇帝参禅的居处,这佛堂用的都是极好的木材料子,隔音也强,她只依稀听的一点声音,心下怀疑姜雪甄把奸夫带进来了,宫里正经男人除了天子,就只有在宫中巡视的禁军侍卫了。

    天子素来重礼道,断不会与自己的寡嫂有瓜葛。

    佛堂毕竟靠近养心殿,平素禁军会在这一带来回巡视多遍,姜雪甄只要出佛堂往外走小半盏茶功夫,就可能与他们碰上,说不准奸夫就是侍卫,还是他们在去小汤山的路上勾搭成的。

    这回若被她逮着,看姜雪甄还怎么有脸在她面前自视清高。

    姜柔菀继续敲门,重复了遍喊话。

    屋里依然没声,就像没人。

    姜柔菀从厢房出来去旁边供奉佛像的静室查看过,佛龛上盖着红布,神案歪到一边,静室内根本没人,依她看,姜雪甄也不是什么真想出家的,在佛堂这里,也没个人盯着,她跟奸夫在主卧厮混谁能想到。

    “太妃娘娘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臣女去替您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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