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下山那会儿,贺若真薄衣飘渺,沈念将自己裹得像一只白熊。 两个人像是在过不同的季节。 这一月来,贺若真对此已习以为常,但还是看了好几眼崭新的披风,“这又是何时买的。” 沈念,“昨日晨间。” 贺若真轻微耸了耸肩,下楼后才道,“沈府不知还装不装得下。” 这一路上,沈念每过一个城镇便会好一通采买,偏他嫌累赘还不愿拿,每到一个地方就雇一趟镖给他往京城沈府送,他那包袱的金银现已只剩一小半了。 空置多年的沈府没有迎到小主子,倒先迎了一堆主子的物件。 “母亲说沈府极大,定是够装。”走出客栈后,沈念颠了颠自己的包袱,朝贺若真道,“我想见锦衣卫。” 贺若真脚步一滞,偏头盯着沈念,“真的不能灭口。” “我收买。” 沈念将包袱往前递了递。 贺若真看了眼只装着金银的包袱,半晌后略显无奈,“非见不可?” “我好歹即将是沈家家主。” 沈念认真道,“总不能给沈家丢人。” 贺若真几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儿。 分明是自己觉得丢人。 “在这儿等着。” 沈念摇头,“这里人多眼杂。” 贺若真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跟着。” “多谢少主。” 半刻钟后,一棵大树下。 沈念将包袱强行塞到跟了他一月的锦衣卫怀里,“路上的事,除了陛下,不能再与人言。” 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 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收买他们的人,还如此坦荡直白。 但... 他们是何时被发现的? “不说话便是答应了,我这人最是记仇,若你们言而无信,我定想方设法报复。” 沈念说完便折身离开,留给锦衣卫一道青隽雅致的背影。 几个锦衣卫唇角不约而同的一颤。 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敢威胁锦衣卫的人,还这般理直气壮。 一高个锦衣卫好奇的随手打开包袱看了眼,顿时一惊。 这得是他们一辈子的俸禄吧。 一路来他是知道沈大公子出手大方,却没想竟大方至此。 “这...如何处置?” 抱着金银的锦衣卫名唤康琢,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同知,他皱了皱眉,“还能如何,交给陛下。” “那...沈大公子被狗追的事...” 康琢瞥他一眼,“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不知。” 高个锦衣卫,“......” “除了禀明陛下外便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届时别喝几口汤就到处吐。”康琢冷着脸道,“沈家的后人,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 被训斥后,其他几人皆收了散漫之意,正色应是。 - 城门外 贺若真与沈念并肩骑行。 二人远远便看到城门外停着一雕辇,排场极大,足足围了一圈的随侍,另一边则是礼官。 沈念好奇道,“这是谁?” 看规制,该是宫里的主子。 贺若真也有些意外,按理说,今日迎她的应只有礼官才是。 “你该改口了。” 贺若真没有细想,而是朝沈念道。 沈念眼睫一颤。 进了这个城门,从今以后他便只是沈大公子,不再是贺若族人,自不能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