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落后的江面波澜不惊,一艘游轮缓缓靠近蒙镇港口。 霍无归站在甲板上,注视着真正的黑暗,人迹罕至的小镇,几乎没有任何光线,林海森手下的船员们乱中有序地穿梭在甲板上,搬运着货物。 如果是不清楚情况的路人,看见这番场景,大概只会断定这是一群勤劳善良的船工,赶着夜色仍在工作。 霍无归的目光顺着来往的人群穿梭,直到望向港口仅有的星点光线。 “知道他们在搬什么吗?”林海森站在霍无归身侧,平静地露出笑容。 夜色掩护下,一切如同一次稀疏平常的航行。 霍无归挑起凌厉的眉峰,语调冰冷:“一些累赘罢了,人和货都是。” 但问题是,如果船上那些人都是邵烨和林海森选择的累赘,那为什么卸货的时候,林海森从未考虑过让这些人下船? 只要找个无人区域将他们扒光了赶下去,等他们走个一天一夜找到警察的时候,船早就过境了,到时候不光货物的成本可以保留,人的吃喝开销也能立刻少掉一半。 林海森和邵烨大费周章,不惜引人注目在海沧纠集了如此多的罪犯带上船,为的难道不就是在必要时候用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制造混乱吗? 以这些罪犯所犯下的罪行,警方绝不可能对他们坐视不管,但有限的精力一旦分给这些人,就实现了林海森和邵烨的目的,成了舍本逐末。 “别看这些人现在玩得开心,满腔期待踏进新世界。”林海森已经年逾七十了,但一身黑色风衣,说话时嘴角带着微笑,看起来丝毫没有寻常老人的和蔼可亲,紧随其后的话令人毛骨悚然,“可惜啊,他们都以为自己能走到终点,但那终点,只有你——我。” 没有邵烨,当然也不会有简沉。 江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霍无归却没由来感到一阵不安,朝着身后高处看去,不动声色道:“这么重要的日子,邵老板怎么一直不露面,难不成是金屋藏娇了?” 比如简沉,霍无归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 ”那是自然,邵老板不像我风烛残年,人家正是好时候,身边又怎么会缺女人?”林海森说着朝霍无归暧昧地一挑眉,“说起来,他身边的女人,似乎和你结的梁子不小。” 林海森话音刚刚落下,顶层始终关着灯的房间突然亮起。 光亮瞬间洒满黑暗,霍无归冷了一秒,条件反射地绷紧了浑身肌肉,呼吸短暂地露出了一秒破绽。 那间应该软禁了简沉的房间里,映出的竟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甚至几乎可以一眼认出,那是冉焕兰。 夜色一片死寂,只剩下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