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削成尖尖的形状,中间刻了好几个不怎么精细的菱形花纹。 像件粗制滥造的法器。 这是,桃木? 民间有桃木辟邪的说法,被雷击过的最好,如果没有,选正对东南方向的一截雕成桃木棍挂脖子上,是很多农村小孩的标配。 家门口放这么根桃木,怕谁呢? 张庆宇家门口也放了根桃木棍,见到一身制服的陈萍,立刻脸色变了,目光闪躲。 没几句话他便招了。 几个月前,大小的五哥给大小买了份巨额保险——二百万! 残障人士不比普通人,要花的钱不是小数目。 骗保杀人! 然而,那晚他不怎么在场,一家人都在城里的家里,哪也没去。 怎么害的大小? 陈萍想起大小大哥说的话。 大小有五个哥哥,最早跟着大哥。 他今年快八十了,当时激动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晕过去,坚持老五绝对是凶手。 大小从没出过远门,小小的村庄便是他的整个世界,生活了几十年,熟悉村庄每一个角落,他怎么会掉进去? 而且大小很惜命。 这位老大哥为了证明没说谎,特意说了件羞于对人提起的秘密,他十多岁的时候,有次带大小去割猪草,天气炎热口渴,从井里打水。 他很讨厌这个傻弟弟,因为按照农村风俗,等父母不在了,作为长兄,他要照顾大小。 于是他狠狠从后面推了下。 大小没掉进去,牢牢保住辘轳,打那后,见到水井便一脸惊恐,有多远走多远。 一直到现在,大小仍然对水井有阴影。 他绝对不会自己跳进去。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陈萍再次来到大小住的柴火垛。 从这里到水井,直线距离两百米,大小没有走直线,他大概为了躲开地里种的菜,饶了好几个圈子,眼花了,能躲开菜,为什么不能躲开水井? 乡间清新的风中,传来股什么被烧糊的味道。 梁景瑶给的地点,是淹死大小的那口水井。 此刻水井边,有一堆带着余温的纸钱灰烬。 有人来这里给大小烧纸? 谁? 陈萍连忙站起来四处张望。 太阳落到了树那边,最后一丝余晖下,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再晚几秒,就能彻底走出视野外。 是个老太太。 她腰弯的几乎和地一般平,倒背着手,穿件老式藏蓝色开襟上衣,灰色的裹脚布下,一双三角形的三寸小脚。 老太太耳朵不太好,听不到身边的呼喊,一直到陈萍气喘吁吁跑到她前面才慢悠悠抬头,见是个穿警服的姑娘,茫然愣住了。 “大娘,能听到我说话吗?”陈萍一遍遍提高嗓门,最后贴着老太太耳朵喊才有了效果。 “哎哎,听到了,姑娘,你是哪个村里的?”老太太努力直起腰,一开口,露出干瘪牙床和仅剩的两颗牙齿。 “我城里来的,大娘,您刚才去水井边给大小烧纸了?” “不是呀,我给我大姐烧的纸,今天是她的回门日。”老太太摇头,满脸褶子绽开,笑的很慈祥,“谁是大小呀。” 陈萍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喃喃道:“您不认识大小?” 这句话没扯着嗓子吼,老太太听不到,不过她大概习惯了,自己顺着话往下说:“我大姐呀,叫王大丫,死了——快六十年了吧,跳井死的,男人不争气,心里只有娘没媳妇,哎,你说咋这么想不开呢,死的时候多大来着.......咦,大小,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是不是给猪结扎的那个?” 给猪结扎,一个早失传的手艺。 猪也有七情六欲的,特别是公猪,有了那想法不好吃饭,不好好吃饭就不长肉,所以衍生了这么个手艺。 大小肯定不会。 老太太很识相,明白自己老了讨人厌,见陈萍不说话,絮叨几句闭嘴,慢悠悠迈着小脚,走了。 陈萍走神了,大脑有什么东西闪过,一闪即逝。 醒悟过来追上去大喊:“大娘,你的姐姐,是不是有个傻儿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