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中毒昏迷,即使清了余毒,仍是身体没有好转,需要卧床静养,请安一事也不得不作罢。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不得不琢磨娘娘那句她命不久矣是什么意思? 没人会解释给她们听,她们只知道皇上在坤宁宫待了一夜,等天明才出了坤宁宫,随后,一大堆补药不要钱一般地往坤宁宫中送。 苏氏和祁氏身死,宫中除了云姒,最高兴的莫过于孟修容。 小公主的玉蝶直接改在她名下,自此,小公主完完全全就是她的孩子,再不要需要担心日后要将小公主归还给祁贵嫔。 云姒瞧得出孟修容的喜色,往日惯来安静低调的人如今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对此,云姒其实心底情绪颇有些复杂。 她不喜欢祁贵嫔。 但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是她,拼命也要诞下的孩儿最后却是认了别人做娘,她怕是要寝食难安。 只是为了小公主好,最好是宫中人不要在小公主面前再提起祁贵嫔。 想到小公主,云姒不得不想起在皇子所的皇长子,宫中发生的事情太多,皇长子的去处一直都没定下来。 云姒脑海中思绪纷扰,秋媛从外掀开帘子进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她郑重低声: “今日早朝,宋氏一脉的官员被贬了数个,其中宋尚书直接被摘了乌纱帽。” 云姒眼底神色一闪,她再不知前朝事,也是知晓德妃姓宋的。 云姒蓦然想起什么,她坐直了身子,和秋媛对视一眼,脱口而出: “娘娘!” 她差点小产时,皇上直接废了德妃,皇长子失势,前朝宋氏也跟着伤筋动骨,如今皇后娘娘中毒一事再出,宋氏险些直接废了。 云姒想起谈垣初在坤宁宫待的那半夜,许久,她低声: “皇上知道当初娘娘为何小产了。” 时过境迁,将近五年后,皇后娘娘小产一事终于得见天日,云姒想起曾经谈垣初对嫡子的期待,抬头朝楹窗外看去。 谈垣初现在的情绪应该极其复杂。 他重视长子,却也因此让人害了他翘盼已久的嫡子。 秋媛:“宋氏本来想送府中的姑娘参加这次选秀,如今也只能无疾而终。” 闻言,云姒陡然蹙起黛眉。 云姒大概猜得到宋氏是心思,德妃殁了,但宋氏还有女子,一旦宋氏女子进宫,便是皇长子的最佳去处。 皇长子占了个长子,宋氏怎么也不会甘心放弃的。 只是如今局势,由不得宋氏不甘心。 松福也及时禀报了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奴才听说皇子所中的宫人全部被撤换了。” 对此,云姒并不觉得意外,德妃死后都能算计她和皇后一遭,谁知道她有没有在皇长子身边留下暗手? 四月春风和煦,宫中众人的鹤氅早褪了下去,迫不及待地换上春装,露出纤细出挑的身段。 云姒瞥向松福和秋媛,她腹部如今的腹部高高隆起,起身都格外艰难,想要护住腹部都要两只手并用,她一手托腮,不紧不慢地问: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殿内陡然一静,秋媛和松福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地欲言又止。 其实不需要她们说,云姒也能猜得到: “这都四月了,各地各府的秀女也应该都进京了吧?” 秋媛和松福都倏地噤声,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 云姒轻挑眉,觉得她们有点过于小题大做,选秀声音空前盛大,她早知道这次选秀是不可避免的,也早就接受了事实。 总归新妃入宫时,她也诞下腹中皇嗣,于她而言,倒也没什么损失。 再说,秀女入宫前许是身份特殊,但一进这深宫,就只是宫中妃嫔,见到她都得行礼,该慌乱的怎么也不应该是她才对。 秋媛见她心思豁达,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前日许公公小心翼翼试探她娘娘的心情,一时不由得呐呐哑声。 秋媛也有点好奇: “娘娘就不难过么?” 云姒被问得有点想笑,她轻颤了下眼睑,反问: “我难过,难道皇上就不会选秀了么?” 秋媛哑声。 一个人影在二重珠帘前悄无声息地停住脚步。 云姒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物件,她头都没抬,声音轻浅:“他不会,也不能,所以我难过也没用。” 秋媛眉眼浮现一点懊悔,不该问这个问题。 “往后还有很多年,我若是想不通,总不能次次都难过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