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治处置杨树恩的同时,也派出使节快马奔赴波斯国,以大唐天子的名义向波斯国训斥,并将杨树恩的种种不法事带到了景教总坛。 ………… 杨树恩下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甘井庄。 李钦载听到消息后面无表情,仍然平静地坐在院子里,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天际。 因果报应,冥冥自有天定。 杨树恩已经得到了报应,但,还不够。 处置叛徒是掌教的分内事,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李钦载的女人下手。 尽管李钦载与尉托不太熟,尉托对他甚至隐约存在敌意,可他终归为紫奴,为新粮种付出了生命。 尉托的死,必须有人偿命。 “阿四,派人入宫,向陛下转告我的一个请求。”李钦载唤道。 次日,天气晴朗,久违的阳光露出了笑脸。 刑部大牢,一道句偻的身影踉跄走了出来。 大牢门外的差役为杨树恩除去了手脚镣铐,不客气地狠狠推了他一把,然后转身回了大牢。 杨树恩愣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自己犯下那么多重罪,这几日景教曾经干过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一桩桩被挖了出来,杨树恩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已难逃一死,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放出来了。 所以,天子终归忌惮景教势大,不敢对他下杀手吗? 杨树恩沉思许久,终于得出了结论。 没错了,景教拥信众数十万,作为掌教,他有能力在大唐境内制造出各种混乱,如此庞大的势力,纵是大唐天子恐怕也不得不忌惮几分吧? 一念至此,杨树恩禁不住得意起来。 罄竹难书又如何?大唐天子又如何?我手握景教,你终归不敢动我。 随即杨树恩立马冷静下来。 得意之时莫猖狂,自己这次入狱就是吃了猖狂的亏,从今以后一定要谦卑隐忍,尤其在天子面前要放低自己的姿态。 回头就给天子上一道认罪疏,用最虔诚的态度向天子认罪悔过。 打定主意后,杨树恩活动了一下被镣铐箍得生疼的手脚,正打算回府写奏疏,谁知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 马车的车夫坐在横辕上,斜眼瞥了一眼杨树恩。 杨树恩也看着他,顿觉有点面熟,谁知车夫突然跳下马车,朝他龇牙一笑,突然一柄匕首顶住了他的胸膛。 “杨掌教,我家主人有请。”车夫灿烂地笑道。 杨树恩大惊,但匕首顶在胸前,而眼前的车夫看似笑得灿烂,但他已看出笑容里的杀意。 于是杨树恩一句话都没敢说,乖乖地上了马车。 甘井庄。 李钦载迈步走进关押尹铎的屋子。 屋子的窗户久未开启,里面充斥着一股澹澹的臭味。 李钦载皱了皱眉,见尹铎坐在屋子正中的矮桌后,手里还拿着半只鸡腿,正吃得满嘴油光。 李钦载笑了,尹铎看到他后也笑了。 二人相视,彼此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一个笑死人的笑话。 不同的是,李钦载的笑声毫无感情,而尹铎的笑声,却充满了绝望的味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