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一间靠北的独屋里,李钦载站在屋外,隔着窗灵听到了武敏之的鼾声。 疯批打鼾还挺有节奏…… 李钦载悄悄走回屋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哐的一声巨响,一脚狠狠踹开了门。 正酣睡着的武敏之整个人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吓得头发都竖得老高,一脸惊恐又懵逼地看着门口的李钦载,像一只被吼声震住的傻狍子。 “大白天的,没想到敏之贤弟亦未寝,来来,你我寻一处幽雅之地,促膝长谈一番。”李钦载朗声长笑,一边笑一边轻甩袍袖,据说魏晋名士流行这姿势。 武敏之回过神,心跳仍然很剧烈,睡梦中被惊吓,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你……你哪只眼睛见我‘亦未寝’?”武敏之呆呆地道。 李钦载潇洒转身,弯腰,将臀部朝向他。 “明白。”武敏之叹了口气:“先生啊,咱们做个约定,以后你我都不干这无聊事了,好吗?弟子保证非正常的时辰绝对不骚扰您,哪怕疯得再厉害,弟子也会克制自己的。” “我怕是克制不了自己,”李钦载欣悦地道:“刚刚才发现,这事儿如果受害者不是自己的话,干起来很好玩。” 武敏之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又一次被克制住了,他不怕别人打,不怕别人骂,可是自己酣睡之中冷不丁被人吓一回,以后睡觉岂不是要睁只眼闭只眼? 怪就怪前几日自己为何那么贱,非要半夜找先生喝酒,报应来得好快,而且以后将会很密集。 李钦载吩咐部曲守在门外,自己走进屋子,坐在武敏之面前,道:“说说吧,今日你跑出去干啥了?” 武敏之嘻嘻一笑,道:“弟子出去散了散心,本打算回长安城的,但还没进城,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于是便原地打转回来了。” 李钦载微笑脸:“我若信了你的鬼话,这把年纪白活了。” “不说没关系,我只告诉你,天子已开始过问魏国夫人被毒杀一桉,不出意外的话,皇后可能有点小麻烦了,也算为你妹妹报了仇,长安城最近不太平,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庄子里,不要节外生枝。” 武敏之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闻言脸上竟没什么悲痛之色,只是眨了眨眼,道:“天子会废后么?” “那倒不会,你不要指望太高,不过皇后在朝堂的羽翼这次可能损失不小。” 武敏之露出乖巧的笑容:“好,弟子就留在庄子里,什么都不干。” 李钦载皱眉,这疯批笑得古怪,而且太听话了,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点犹豫要不要弄个笼子把他关起来,以武敏之的独特爱好,说不定正喜欢这一口儿呢。 正在胡思乱想时,一名部曲匆匆来到屋外,将李钦载叫了出来。 “大理寺一名寺丞和一名西台御史来访,他们带了十几名差役等在别院门外,说是要将武敏之拿问。” 李钦载震惊了,第一反应就是,武后特么疯了?这个时候还敢下黑手? 第二反应就是,武后此时自身难保,应该不敢再出昏招,难道是武敏之昨晚跑出庄子后干了什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