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国质子怎能与皇子交好,赵琨不该露面,也不能露面。 · 韩桃最终是被贴身服侍的小黄门背回府邸的。 赵琨没有踏出那一步,只是十鞭子,韩桃被打得几乎昏死过去,在床榻上将养了好几日,又接连烧了好几夜,整个人一下单薄起来。 但赵琨也没有来看他。 或许这位质子是趁着月色来悄悄看过的,偷偷吻上他的前额,偷偷摸过他的面庞,只是韩桃昏睡着也没有察觉。 · 一直到中秋都过了有半个月,九月天乍凉的时候,韩桃还在府邸中称病养伤,听到了韩武礼秋猎时从马上摔下来的消息。 与此同时留在都城的六皇子,出门上朝时马车忽然失控,六皇子虽没受什么伤,可被吓得当夜起了烧。 都城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两派人都以为是对方动的手脚,韩桃听到消息的时候觉得这手笔有几分熟悉,但是他不敢断定是赵琨。 · 他迫切地想要见赵琨,却不知道为什么赵琨一直躲着他。或许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他之前的态度。 · 一直到了那天晚上,太子和六皇子的人还在街上巡查可疑钦犯,韩桃难得想要放松,因此点了一炷龙涎香,里衣松垮挽在手边,他半身入了浴池里,看着氤氲弥漫的水汽出神。 烛火未点,月色入池,水汽拂面间叫人面色晕染得几分绯红,白皙的肩头纵横着几道结痂的伤疤,带了点不可说的凌虐意。韩桃在想赵琨今夜会不会来,若是来了,他又该做些什么。 而当赵琨穿着身玄色曳撒,一间间屋子急急找过来,多日未见的相思意,如同起伏的浪潮般汹涌想要卷起,最终却在韩桃惊慌转头间尽被按捺下来,只留下推门时那一声“吱呀”。 “你——”韩桃下意识捂住衣衫。 “……抱歉。”赵琨急急关上屋门,想要出去。 “赵琨!” 韩桃忽然喊住他,连同关门的手一停。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赵琨在原地站了片刻,又重新走了进来,反手关上屋门。 “你做什么?”韩桃微别过头。 “不是殿下,叫我进来吗?” “……” 他倒也不全是这个意思。 韩桃低下头,过了会儿又重新抬起眼来,几分犹豫地示意赵琨可以再走近些。男子洗澡多看几眼,倒也不是什么辱人清白的大事。于是赵琨又走近了,在浴池边脱靴脱袜,坐下便不动了。 一别多日,相思入骨。 月色顺着窗子照进浴池里,弥漫着淡淡龙涎香的气息,半身入水的韩桃好像月下的鲛人一般,裸露的肩头带着鞭伤,湿黏的长发沾在背胛上,带着几分勾人意味。 月色还在静静流淌着。 “……赵琨,我好像知道你那晚为何生气,不肯理我。”韩桃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边上的赵琨。 “殿下为何如此说。” “你那时,是吃醋了吗?”韩桃轻轻问道。 是因为从开始他对赵琨便不是出于真心,以至于他看不懂赵琨对他的许多感情。 如今却好像是懂了。 原是喜欢才会如此。 赵琨对上他询问目光,深深看了会儿,喉结微动,又移开视线。 “是我不该赌气。” “你是要与我说对不起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