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保护民众的意识,他立刻做出了反应。 但是刚刚松开爪子的猞猁却无比愤怒,它认出了枪,就是这些黑洞洞的枪口将自己打伤,从家园带走,一路颠簸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在潮湿闷热又狭窄的场馆内一圈一圈度过受伤的时光。连带着,猞猁对方觉夏也生出一股愤怒来,在它眼中,所有的人类都是一体的,因此方觉夏肯定是故意哄骗自己离开,让其他人来伤害自己。 猞猁猛地向前一扑,按住地上想要爬起来的男人。 男人的身上顿时多了一长道血痕,哗啦啦地流血,他痛苦地哀嚎着,哪里管自己曾经痛骂警察多管闲事,妨碍他抓野生动物,现在男人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警察,就像看见溺水的人看见浮木一样。 “警察叔叔!救救我!这头猞猁疯了!它要吃人!” “你胡说!”方觉夏好不容易劝说猞猁离开,却在警察进来的瞬间功亏一篑,那些莫名其妙涌入她身体的情绪汹涌翻滚起来,愤怒,怀疑,痛苦,仇恨一切! 这些情绪不属于自己,却让方觉夏感同身受。 “警察叔叔!地上那个男人是偷猎的!他自己跑进动物园来想要抓动物,被动物抓伤!我们的动物养得特别好,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 警察迟疑。 一来,猞猁和地上的男人身影重叠在一起,警察很难保证自己这一枪会命中猞猁而不会伤害到人类,二来,他也被方觉夏的话劝住了。 “你是猞猁的饲养员吗?” 方觉夏犹豫一下,“是的。” “那你能把猞猁劝回笼子里吗?”警察不想多事,保护人命的生命财产安全是第一要义,如果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自然最好。 然而猞猁却已经拒绝再相信这些人类,在枪出现的瞬间,那些痛苦的记忆又席卷上来,痊愈的后腿隐隐作痛,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但是他对于人类的仇恨却一直没有得到缝合。 ——嗷 猞猁没有后退,也不愿意放手,对着警察和方觉夏发出咆哮。 猫科馆外,所有听见声音的动物都做出了反应,在屋檐栖息的鸽子成群飞起,而睡在草堆里的赤狐接二连三站起,看向猫科馆的方向。 只有萨摩耶还在沉睡,并且翻了个身。 警察握枪的手微微颤抖,有一瞬间,他站在自己对面的是一只正值壮年的百兽之王,虎啸山林,所有动物都要为之屈服。 警察拿出呼机,“夏天动物园需要支援,猛兽出逃,可能会无法控制,一旦它逃离动物园将会对周边造成巨大的威胁。” 而被猞猁按在脚下的男人还在看不清局势地大喊大叫,“警察叔叔!你看见了吧!这只猞猁要吃人的!你快击毙它啊!你的枪拿着干什么?摆设吗?瞄准啊!” 猞猁将爪子深深按进男人的胳膊,本来就瘦小的手顿时被尖锐的指甲捅了个对穿。 男人嗷嗷乱叫。 警察毫不犹豫举起枪对准猞猁,他并不想伤害动物,但是在这男人的大呼小叫之下,这只猞猁明显被激怒,如果在辖区范围内发生动物杀人事件,这件事一定会成为明天的新闻焦点。 人类的生命安全明显高于动物。 这是毋庸置疑的一点。 方觉夏站在警察和猞猁旁边,那些不属于她的情感在身体内碰撞地更为激烈,痛苦的,愤怒的,仇恨的…… 还有一丝孤独。 方觉夏转头看向猞猁,她也已经认清局势,但是却仍旧不甘心,明明猞猁都已经打算放过那个人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警察招呼着方觉夏,“小姑娘,你先过来,免得被误伤。” 但是警察越是这么说,方觉夏反而越迟疑。 她看着猞猁的眼睛,忽然向前跑了过去,她要赌一把,赌猞猁并不想伤害人类,赌那些在自己身体内的情感同样会延伸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