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襄君口吻轻顿,屋内烛火仿佛都静止。 “生辰宴上诸多手段,哪一样不是希望我被贬斥,加之夏辰安被人哄骗服毒救我颜面,以致我失了他的教养权。今日在刑杖上涂毒,是想要我死。” “太子半死不活这个样子,朝前定然论过我,为保太子名声处置我这等奏疏不会没有。几件事积压在我身上,夏明勤不会偏我。今日刑杖没打死我,他日我也难逃殿上口诛笔伐,我依旧不会善终。” 若是没有夏辰安这招,她自行脱困是无碍的,可眼下就难了,这一手利用夏辰安孝心实在歹毒。 黎至揉揉方才失力握红的指节,好好捧了捧,才将滚涌的肃戾压下些。 铿锵顿挫:“有我,无论多少奏疏论你,我都替给你压下去。” 许襄君看他垂颈动作温柔,指腹一扣他下颚,将黎至的脸捞到自己眼前。 他隽秀的五官今日森色颇重,染得有几分锋锐吓人:“我怎么觉着这一手像极我杀李素月,将宣邑拱手给顾元菱那局?” “有人想要去母留子,顺便用我拖下太子。” 他胸腔震鸣,眸底色更沉了,削锐下颌线绷紧:“太子中毒因由还没查出来,若再对你行栽赃之举... ...” 黎至顿口无言,只剩惊悸不安。 她森冷的清浅一笑。 “那前朝无人容我了。构陷、毒害国本、动摇国基,辰安平日不学无术、这次又被我教唆服毒救母,累累罪行,怕是一众大臣联名要处死我。” 她言语轻巧,仿若在说他人一般,丝毫不觉是自己性命悬空。 黎至倒吸口冷气,倏然将人抓紧。 “你毒杀太子罪行落成,他屯兵之举也将昭昭。难怪不是直接毒杀太子,而只是中毒,那人瞧出来太子已是死路一条了。” “当初若直接毒杀冤在你头上,三司进宫询案,那人行踪怕是会掩不住。” 好歹毒且周全的局。 “宫中竟还有这等人物。”他鬓角隐露几痕青色,腔内尽是抑制不住的淤气。 他生起气来竟然这般汹杀,戾气滚身有几分骇人。 许襄君瞥眉:“有啊,那位七年前至今我没找出来的背后之人,她的手可谓是干净。” 她骤然缩进黎至怀中,浅浅嬉笑:“怎么办,你可要救救我。” 语下讨求可谓使人心生怜惜,不免触动。 黎至拥紧人,指腹蹭蹭她额角:“至此绝境你还笑,不怕?” 娇嗔亲昵实在与当下生死局面委实不符,黎至随着她哼笑。 许襄君仰头:“这就绝境了?你是小看我,还是小看自己。” 黎至曳眉吊看她,莞尔牵唇,指腹顺着额角抚至颈侧,动作贪求不止地流连在此。 寥寥抚弄人便一下压不住气,微微吐了口热。 指腹将黎至心口顶顶:“生辰宴那日我没死成,便是她死,不管是谁。” 黎至空耳没听清后半句,刚听了个头便急慌慌掐紧她腰:“混说什么!什么死不死。” 许襄君被掐得有些痒,坐他腿上推搡躲笑,磨蹭的黎至惊口气将人摁紧:“别乱动。” 一句话也稳不住乱了的气息。 须臾他便眼下喉颈赤红,她忍笑安分地将脑袋顶在黎至颈侧。 轻轻晃动身体:“常侍大人带我走吧,我一个人关着好难过。你想想办法把我带在身边嘛,我给你当个小宫婢端茶倒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