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欠她太多,他怎么可能再拒绝一次。 于是他又被拉进了温软的怀抱。 崔慈皱起了眉头,这怀抱,竟不如旧日滚烫。 * 太行和长白看见从白塔出来的二人仿佛恢复了往日熟稔。但又同往日很不一样。 照慈一路上和他絮絮叨叨,问着他这两年走过了哪些地方,看到了什么美景,吃到了什么美食,遇上了什么美人。 崔慈并不一一回答,若是他确实有故事可以说,便概括性地说上两句。 在王府里的崔慈并不会这样。照慈从小到大都是个话很多的人,日日被绑在崔慈身边,也只好整天对着他东扯西扯。 当时的他在物质上分外纵容照慈,凡是她想要的,崔慈没有不给她办到的。也仅限于此。 他经常可以一天下来一句话都不回她。久而久之,照慈也学会了自言自语。 其实崔慈现在也不是很想回应。但是身体康健的人总不像他曾经那样充满怨气,行过千里路的人亦多了几分平和,是以他也愿意和她正常交流。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栖寒寺里头,香客和僧人并不在一处用饭。 照慈本想跟着他一起去五观堂,瞧瞧他日常的饮食,但崔慈不肯,只说一是五观堂里的素斋有定量,二是突然带她去,怕旁人起疑。 她拗不过他,便说同她回客堂一道吃饭,待到午休时分,由他再领着她四处走走瞧瞧。 崔慈不好再拒绝。 恰好往前头去的时候遇上了知客僧,见知客僧行色匆匆,照慈主动问了一句是否有什么地方她能帮上一二。 知客僧感念她的古道热肠,但也就是新提拔上来的小僧对林家每年的水陆道场的章程不够了解,出现了许多纰漏,知客僧也被牵连。 照慈见状,状似随口提议:“我等还要在此地叨扰些时日,禅师不得空,不如叫这位恒净小师傅作陪吧。” 知客僧倒觉得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后日林家的人也要住进栖寒寺来,他们实在分身乏术。他面露迟疑:“只怕恒净无矩,惹您不喜。” 她笑着摆手:“本就是我耽搁了小师傅修行,何谈无矩,禅师只管放心去。” 双方客套好,崔慈眼下就是一个小弟子,也没人会征询他的意见,此事便顺理成章地定下了。 知客僧离去,照慈向崔慈挤了挤眼。 崔慈既然答应了她可以留些时日,便也随她安排,他本身也没什么所谓。 走到客堂,九华上前行礼,同太行他们一样,叫了声照慈世子,却叫崔慈主子。 她笑容不变,只立在旁边,又听了一遍崔慈同样的说辞。 待这新主旧仆的戏码演完,太行领崔慈先进去落座。她看了九华一眼,九华会意,上前回禀:“山下有信来,五台去了。” 她眯了眯眼睛,未置可否,自己也跟着进门。九华立在原地目送她,良久,叹息一声。 江南吃食较之北地本就相对精致,栖寒寺的素斋亦闻名大江南北。 栖寒寺擅长以素胜荤,知客僧觉得让崔慈作陪已是怠慢,便吩咐伙头僧给他们准备的吃食要更加上心。眼下上来的菜都是一小碟一小碟,栖寒寺最出名的素鸭、红梅虾仁、翡翠蟹粉等都呈了上来,每碟也不过几口的量。 每人又上了一碗罗汉素面。 食不言寝不语,崔慈看似吃得不紧不慢,片刻过后却也全部清盘。 照慈犯了难,她面前的素面已经用了小半,其余菜肴一口未动。 崔慈看她朝窗口探头探脑半天,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是他不耐的征兆:“怎么了?” 她睨了他一眼,又飞快垂眼,低声道:“吃不下了。” 崔慈微微皱眉,没有言语,却把她面前的碟子放到自己面前,一言不发地吃完,出乎意料的,连她那碗吃过的素面都自然地吃完。 照慈便托着腮,笑着看他吃,心情颇好的模样。 午休的时候,照慈软磨硬泡着叫崔慈带她去看看他的住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