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开始收摊,连绵起伏的朱楼披上一层水雾,整座城都变得朦脓。 京城西边城区,天牢大门前。 一身甲胄的张天忍皱眉望着天穹,眉宇间满是忧虑之色。 旁边一名中年将领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年轻人,不要总是心事重重的,头儿已经将你的名册上报,来年你便可以参加武科举。” 张天忍今年刚满十八岁,其母在入囚时已经怀上他,生下他后便被砍头,他是被天牢的狱卒带大,老一辈的狱卒都拿他当亲生儿子,传他各种武艺,他也确实争气,屡次建功。 张天忍收回目光,摇头道:“我总觉得天牢要出事。” “胡说八道,天子脚下,难道还有人敢劫狱不成?” 中年将领笑骂道,附近其他守卫皆是大笑。 在京城,天牢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的职责也很简单,他们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不累,但俸禄高。 张天忍无奈一笑,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自大景立国起,京城虽有数次叛乱,但天牢永远是最稳固的。 夜幕渐渐落下,雨势停止,天牢旁的树木滴着雨珠,在地面上的坑洼中泛起涟漪。 张天忍正在跟兄弟们聊晚上吃啥,忽然听闻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 他举目望去,天牢大门前的街道两侧阁楼紧闭,望不见人影。 “什么声音?” “没看到人啊?” “我怎么没有听到?” “你前两年去芳香楼被你家的恶婆娘发现,一耳光把你耳朵拍得不灵了,你当然听不到。” 守卫们议论着,中年将领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捂住耳朵!” 此言一出,守卫们虽被吓到,但还是下意识捂住耳朵,包括张天忍。 张天忍忽然瞧见街道尽头涌来一阵大雾,雾中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从身形能看得出他在吹笛。 “有人要劫狱?” 张天忍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他刚要开口,地面巨颤。 轰隆隆—— 众人努力稳住脚步,张天忍察觉到什么,下意识扭头看去。 一声巨响响起,天牢大门炸开,厚重的牢门被轰成数不清的木刺,张天忍的脸颊被划破,他跟着瞪大眼睛。 一道身影从天牢之中踏出,此人身穿破旧囚衣,手脚缠着铁链,披头散发,他佝偻着背脊,大口喘气。 他抬起头,杂乱的黑发之下显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在黑夜下闪烁着寒芒。 “鬼目……邪王……” 一名守卫颤声道,跟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鬼目邪王踏步向前走去,他双脚的铁链竟然还勒着一名狱卒的脖子,将其身体从黑暗中拖拽出来,这名狱卒还活着,双目暴突,脸色涨红,他的双手抓着铁链,努力想要挣脱。 张天忍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他立即拔剑,冲向鬼目邪王。 鬼目邪王猛地冲到他面前,右手锁住他的脖子,将他怒砸在地上,砸得地面碎石乱飞。 张天忍差点晕厥过去,五脏六腑遭受重创,口中忍不住喷血。 鬼目邪王咧嘴一笑,笑得无比狰狞,如同恶鬼在人间。 就在他要结果张天忍时,笛声戛然而止,一道声音飘来:“别忘了正事。” 闻言,鬼目邪王停手,纵身一跃,跃起数丈高,拖着被铁链缠绕的狱卒跃向树林里,迅速消失。 大量狱卒从牢门内跑出,大多都受了伤,中年将领跑到张天忍前,检查他的伤势。 张天忍死死盯着鬼目邪王消失的方向,心中满是挫败感,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可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击溃。 …… 屋内,油灯摇曳。 姜长生正在打坐练功,他突然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他睁开眼睛,心想道:“今夜无蛙鸣,必有杀气。” 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真气,心稍安。 敌人应该不至于强过清虚道长太多,否则他早就被强杀。 一炷香时间后。 姜长生忽然听到山下传来喊叫声,但距离太远,他这位修仙者也听不清楚。 敌人不会强闯吧? 姜长生皱眉想到,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京城,又是皇帝钦点的道观,若是闹大了,必然被皇帝追查。 与此同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