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快速上前几步,看的也更真切了,真的是严旬! 高源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严旬此刻狼狈极了,慌张地如同被老鹰抓住的兔子一样,衣服凌乱,头上全是水渍。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冤枉人,我要告你们!”严旬惊慌地大声喊着,虽然声音很大,却丝毫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慌张。 几个警察不为所动。 “小旬……”高源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极了。 正在拼命挣扎的严旬看向了这个方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衣服陈旧的清瘦老人。顿时,严旬腿软了,他绷不住了,眼泪扑簌簌掉下,对着旁边警察道:“带……带我进车。” 几个警察也看了一眼老人,而后就把严旬带上了车。 高源紧紧地看着警车,可警车并没有半点留恋,响着警笛,开出去了。 带进警车的严旬始终低着头,不敢再抬起来。高源最终也没有再跟他对视一眼的机会。 警车走后,高源木然在原地站了好久。 “老院长。” “老院长?” 中医院里的几个老人来到了高源身边,关切地看着高源。 白发苍苍的李润玉也拄着拐过来了,见了高源,他也只余下深深叹息。 “我没事。”高源看着他们,挤了挤笑容,说:“我只是路过,我要回去了。” “老院长,老院长……”众人都围了过来。 可高源却转过身,慢慢地往外走,不曾回头看一眼。到了车站,买了去张庄的汽车票。上车之后,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发车之后,他把脑袋抵在车窗上。道路很破,汽车颠的很厉害,随着汽车颠簸,高源的脑袋一次次磕在窗户玻璃上。 …… 严旬坐牢了。 县医院的乔正被免除了公职。 钱陆华的小舅子也被抓了。 …… 高源回到了自己村子。 “高爷爷回来了。” “高爷爷。” 高源跟这些年轻人点头打招呼,问他们:“干嘛去啊?” “去种药材。” “好,去吧,去吧。”高源对着他们挥挥手,然后就去卫生室找杨德贵,却得知杨德贵也上山种药材去了。无奈之下,高源只能跟着上山。 “找我干嘛?”杨德贵一如既往地欠揍。 高源对他道:“欣赏你种地的风采。” 杨德贵对高源翻了个白眼,他说:“我们这些泥腿子跟你这样的大专家没法比,不种地吃啥,吃屎啊?” 高源无语了,又问:“药材收益怎么样?” 杨德贵道:“总比种菜种番薯强,好歹是个经济收入。这片土地是我家老爷子临终前嘱托出去的,这几年承包出去搞中药材种植,给村集体带来了不少收入,村里人也能靠着种药材赚钱。” 高源点点头,又看山下的田地,他问:“那些地也种了吗?” 杨德贵没好气道:“农村人没什么见识,更没什么规划,见种药材能赚钱,一窝蜂全涌上去了,自己家的土地也种上了。可他们又不好好种,还放化肥打农药,好赖全不管,品质就没保证了,关键是销路都不提前找好,你看看,好多药材挖回来就在家里堆着。” 高源也很无奈。 杨德贵一边挖地一边说:“不过我老子临终前的想法还是很有道理,搞集体经济,让懂经营的人去承包,给大家做好示范,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路子。” 高源对他道:“你是因为承包人是你儿子才这么说的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