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淡淡月光透过刻鱼纹窗牖,隔扇门敞开,微微凉风吹进来。 “苦茶清热,解解郁气,”陶临风推给她,“太子人是通透的,他知你身份,又认定你父亲有罪,必不想听辩解之词。” 庄怀菁带薄面纱,斗篷衣遮住纤弱的身子,摇摇头,没心思喝茶。 初夏热风闷得人发慌,天上零星几颗,丫鬟和小厮立在门外等候。 她纤手如柔荑,搭在红木桌上,回道:“那些证据可有可无,陈年旧信,推翻容易。父亲性子谨慎,就算真是他写的,也绝不会留下大把柄,可皇上信赖偏宠太子,父亲性命几近掌握在他一人手中,我实在是怕。” 庄丞相被定罪,证据有三,七封与他字迹相同的旧信,当年心腹指认,在庄家搜出的前朝旧物。 庄怀菁捂唇咳了两声,薄纱轻动,单凭这三样还不足以定罪一国之相,最重要的是,皇上不信父亲。 嘉朝历经两朝帝王,前朝被灭不过十八年,先帝强势,皇上生性便弱些,可帝王的疑心终究难测。 陶临风皱眉道:“靳平,熬碗热汤过来。” 靳平听见他的话,转身下去。 “怀菁,你太累了,庄相爷那边我会安排,明日便可派人进去。” “我不打紧。”庄怀菁揉了揉额头,“今天出来时觉得闷,身子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望师兄帮我托句话父亲,切莫放弃。” 陶临风抿口茶,轻轻颔首。 庄怀菁心中略有疲惫,庄丞相从不让她接触这些不干净的事,这短短几月,着实让她费尽心思。若非在孙家遇过不少事,她怕也抗不下去。 庄夫人大病未愈,庄丞相天牢困身,她为救他们,觍脸求过人,找父亲那帮弟子周旋,能做都做过,庄家大小姐的傲气早就磨没了,庄怀菁只想把人救出来。 陶临风居所不定,在很多地方都有宅子,此处进京,是听了她的事专门过来。 靳平端着红色托盘过来,其上有碗热汤,恭敬道声:“公子,小姐。” 庄怀菁叹声气:“放下吧。” 她面上再怎么冷静,心中却还是不稳的。 靳平把药碗轻轻放下,汤水在碗里微微荡漾,他弯腰退了出去,安安静静。陶临风底下小厮教得好,恭敬有礼,不低于许多世家。 “先喝了。”陶临风开口,“天牢的人不会让庄相爷出事,审案时间未到,只是他得受些苦。” 他比庄怀菁大五岁,沉稳大方,虽是以利为上,却不失为一个好兄长。 庄怀菁拗不过他,抬手轻摘了薄面纱。她的细眉连娟,柔顺长发垂搭柔软削肩,肤色白皙,精致如无瑕白玉,不过下巴有些尖了,薄唇微抿。 庄家有两个庶女,长相平平,独她生得玉软花柔,酥骨天成。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中,她最尊贵,只可惜现在庄家落魄了,谁也不敢和她有牵扯。 庄怀菁只抿了两口热汤,当喝过了,陶临风无奈。 “瘦了,”他仔细看她的脸,又道,“庄相爷不会出大事,这我还是敢保证的。” 庄怀菁纤细玉指捏淡白帕子,轻轻擦了擦嘴唇,心中微叹一声。 天牢里的那些人只会保住人命,是痴是傻,是残是废,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庄怀菁整日提心吊胆,不敢在母亲面前露出丝毫不对。 她是家中长女,父亲一直对她寄予厚望,他不希望自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