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起来就荒废很久,说不定真有比你修为高的老鬼,死前你是皇帝,现在死了你还是吗?别人能听你的?” 东离忧:“先不说除了我之外,京城还有没有别的鬼,就说那些人为什么不听我的?” “我回自己家,还用看别人脸色?”东离忧肃然道。 然而这一句自己家却把明雾给干懵了,东离忧的家不应该是皇宫吗?这里显然远远比不上皇宫啊。 “很多年前,这里是我家。”东离忧眼眸微眯,晦暗得让人瞧不清眸色。 直到跟着东离忧进去,走在荒败的院落里,明雾才反应过来,东离忧说的自己家,是他被过继登基之前,所在的家里。 东离忧的亲生父亲是个不起眼的旁支,即便儿子被抓去当了皇帝,他也没得到多少好处,朝堂早就被别人一手把握,再不是从前的模样,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人推上去的傀儡。 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消耗殆尽,唯一想做的就是在别人的掌控下苟活。 东离忧幼年时,看着他们的眼睛还多些,希望身为父母的他们能对东离忧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让东离忧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最终成为他们手中的一颗听话的棋子。 那几年他们过得战战兢兢,后来,东离忧母亲病重,父亲为求名医,带着母亲坐马车去梧州,只是才刚出城,就遇到了一伙山贼盗匪,尸骨无存。 从那之后,这处院子就空了下来。 东离忧带着明雾到了一处小院的桃树下,指着一个地方道:“挖吧。” 明雾半信半疑地找来工具开挖,在他以为地方不对,或者根本没有时,手中的铲子铲不动了,用力敲几下,都是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明雾小心翼翼从里面挖出来一个已经生了锈的铁盒子,砸开里面的锁,打开一看,却见是一箱子的金银财宝,目测足够明雾作为一名普通百姓过几辈子。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金钱的购买力远超后世的年代,这些东西足够养一大家子人。 “这些本就是他们为我准备的,如今你用了我的身体,也算半个我,倒也不算拿别人的东西。”东离忧缓缓道。 明雾沉默片刻,“我又不是什么被裹了小脑,满口之乎者也的迂腐文人,什么身份做什么样的事,我如今都是个‘死人’了,用点死人的东西也正常。” 东离忧但笑不语。 明雾却对东离忧又心生异样。 这人时而顽劣乖张,气得人恨不得将他打得再死一次,时而又察人于微,体贴又善解人意。 和他本人一样,时而像个无恶不作的大反派,他手中的受害者能绕京城几圈,相信那些曾经做过东离忧男宠人如今对他都有心理阴影,时而却又仿佛带着些许不知真假的善意。 男宠虽苦,却也没有丢了性命。 生前纵容宗室,冷眼看天下分崩离析,江山尽毁,死前却带走了一波被喂养得最肥的人的命。 行事肆意妄为,却又隐约透着章法,教人看得莫名。 “这里可还有你要带走的东西?”明雾问。 好歹是东离忧曾经的家,若是可以,他也可以帮忙带走什么东西留作纪念。 “不必了,我在这里住的时间也不长,没什么好留念的。”东离忧淡声道。 “你爹娘的牌位也不需要?”虽然明雾不在乎牌位这种东西,但是东离忧作为一个古人,还是个鬼,也能不在意。 “我拿那东西做什么?他们又没死。”东离忧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