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公主既然已经来了,你还是快些过去吧,以免怠慢了。”白芷正拿了黛笔来要替她描眉,南云也不敢动弹,只用余光瞥了眼萧元景,随后道,“我等到收拾妥当了,便也过去。” 萧元景倒是没急,他倚在梳妆台旁,手中拿了个翡翠雕的耳饰摩挲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南云上妆:“同阿姐可不必这么客套,她同茜茜不知来了我这里多少次,自然也不会拘谨。再说了,纵然是耽搁些时候,她也应当会谅解才对……”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因着这卧房中有侍女在,怕南云着恼,所以便没再说下去。 可南云同他相处这么久,近墨者黑,对这些话是越发敏锐起来,如今他还什么都没说,便已经无师自通地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白芷画好了一侧的眉,她便趁这个机会横了萧元景一眼,带着些嗔怪。 萧元景面不改色地受了她这眼刀,神情八风不动,凤眼中还带着促狭的笑意,着实让南云怀疑他的脸皮是不是如城墙那般厚。 “等等,”萧元景见白芷要替她描另一侧的眉,心中一动,出声拦住了,而后有笑道,“这边让我来。” 因着有典故在前,这画眉素来算是闺房中的乐趣。 只是前几日南云都未曾上过妆,萧元景便也没能想起来,如今见了之后却是动了心思。 白芷自然不敢有半分异议,随即便让开来,准备将黛笔递给萧元景。 “别,”南云却是出声拦了下,随即又解释道,“你若是画得不好,还得洗掉重来,届时便又得耽搁时间了。” 虽说成玉与萧元景自小姐弟情深,也不在乎这么点细枝末节的事情,可南云却终归觉着不妥,怕怠慢了对方。毕竟她与成玉可没什么亲缘关系,少不得得小心维护着彼此之间的关系。 可萧元景起了这个心思,便不肯轻易作罢的,随手将黛笔拿了过来,对南云道:“我说了不妨事,你便不必小心翼翼的。” 见南云的神情仍旧是将信将疑,他便又道:“你也是见过我的字画的,花鸟虫石也好,铺景画人也罢,难道还信不过吗?” 这理由倒算是说得过去。 萧元景写了一手好字,画工也很不错,南云是在书房中翻看过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思及此,她算是不再坚持,让步道:“那好,你来吧。” 萧元景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毕竟不过是画个眉而已,对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将南云的脸当做是上好的宣纸,将这小小的黛笔当做是狼毫,不过信手一勾就能完成的事情罢了。 他想得很是妥帖,但却偏偏忘了还有个典故叫做“纸上谈兵”。 萧元景是站在南云身前的,恰好将那铜镜给挡了,南云没法见着这眉毛究竟如何,只知道萧元景志得意满地信手一画,然后脸上的笑意便僵了僵。 这样的神情……就算不照镜子,南云也知道怕是给画毁了,倒是也没什么脾气,只幽幽地叹了口气。 萧元景:“……” 方才有多胸有成竹,如今就有多懊悔。 好在他是个应变过人的,倒也没露怯,只是摇了摇头,找借口道:“我先前从没给哪个姑娘画过眉,如今看来的确是不大熟练。” “想来阿姐与茜茜还在等着,我便不在这里耽搁了,过去看看。你不用急,慢慢来就是。” 说着,他便将那黛笔随手一放,堂而皇之地开溜了。 他一走,南云方才从那铜镜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样,以及其上那“别具一格”的眉毛。 愣了愣,又偏过头去看萧元景,只见他的衣摆在卧房门口一闪而过,已经飞快地离开了,再不是先前那怎么催都不肯走的模样。 南云怔了下,回过头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云在王府之中这么久,大都是神情淡淡,少有笑着这么明媚开朗的时候,一旁的白芷都看愣了。还是等白芍提醒了句,白芷方才急急忙忙地来收拾“残局”。 原本就已经有些晚了,经萧元景这么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