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口气,就见南云又探出半个身子来,与他笑道:“快来同我下完那局棋,我钻研了许久,说不准能赢你呢。” 南云虽放了大话,但心中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与萧元景在棋力上的差距可不只是一星半点,绝非是临时抱佛脚就能赢过去的。 可也不知是怎的,这棋越下越不对,南云原以为这是萧元景的新法子,可到最后她竟真险胜了。 “我赢了?”南云盯着那棋局看了会儿,抬头追问萧元景,“你是不是放水,有意让我了?” 萧元景:“……” 他在别的事情上宠着南云,可在下棋时,是不会刻意相让的。这次也只是因着心有杂念,总是屡屡跑神,再加上南云早有准备,所以最后没能赢。 “并没,”萧元景夸道,“是你比先前厉害了。” 南云受了他这句称赞,先是抿唇笑了,随即又正色道:“少懵我,我对自己的斤两还是有数的。” 想了想,她又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太累了?若是这样,就不要陪我耗着了,先去歇息吧。” 萧元景含糊地应了声,起身道:“我忽而想起还有件事要料理,回正院一趟,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好,”南云点点头,“你只管去忙。” 南云已经能确准,萧元景的确是有事,只是不愿讲。想来她也帮不上什么,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分心了。 萧元景抚了抚她的鬓发,这才离了风荷院,顺路将柳嬷嬷给叫走了。 正院书房。 柳嬷嬷不明所以地跟到了这里,一头雾水,见萧元景沉吟不语,忍不住问道:“王爷特地将老奴叫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嬷嬷先坐,我的确有一桩事想问一问您。”萧元景抬眼看向她,“你可听过宁烟这个名字?” 柳嬷嬷先是一愣,及至想起这名字的主人后,脸色微变,迟疑道:“王爷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萧元景避而不答,反问道:“嬷嬷这样,就是知道的意思了。” 柳嬷嬷是自幼看着他长大的,一见这模样,便知道他是铁了心要问的,低头想了会儿,长叹道:“这些年是没人提了,可往前数个十几二十年,知道这名字的人也不少。” 萧元景也不说话,只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当年贤妃宠冠六宫,消息也灵通得很,柳嬷嬷跟在她身旁,对那些个世家间的事情了若指掌。 只是到底年岁久远,她需得好好想想,才能理清当年那事。 “宁烟这个人,算是伯恩候府的一笔债。”柳嬷嬷回想着当年的事情,也觉着唏嘘,“二十年前,老侯爷还在,如今的这位伯恩候还是世子……” 伯恩候姓徐,名承光,二十年前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京中的名声也很好。他自小习武,后又从军,不过弱冠之年便有军功在身,与那些仰仗着祖荫的纨绔子弟大不相同,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那时他总归是年纪轻,志得意满时便难免心浮气躁,反而在阴沟里翻了船,险些丢了命,九死一生地逃出来。 他那时已是重伤在身,勉强脱困之后便昏迷不醒,倒在了山中。原以为会命丧于此,可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户农家,睁眼见着的头一个人便是宁烟。 宁烟的爹娘皆已过世,一人独居,靠着卖绣活等零零散散的东西赚些银钱,倒也能过活。她是上山采草药的时候捡到的徐承光,见他还有气息,于心不忍,便千辛万苦地将他给带回了山下的家中。 孤男寡女在一处,总是难免会生出情愫来,更何况宁烟生得很好,性情温良和善,于他又有救命之恩。 徐承光在宁家养了半月的伤,定了情,他并没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承许了宁烟将来定会明媒正娶迎她过门,将玉佩留下当了信物,而后便回了京。 他终归是年轻,一腔热血,并没考虑周全。 要知道两人的身份天差地隔,纵然是有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