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旋只得退了出去。 盛和光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忽而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竟至于笑出了眼泪。 母亲,您看到了么?我终究是重新活过来了。 一连十几日,盛和光都深居简出,并不与人往来。崔嬷嬷对外只说盛和光身体不适,正在静养。期间只有崔姨妈来看望盛和光。 其中一次,因为崔嬷嬷外出,盛和光又在午睡,小寒不得不出面招待崔姨妈。崔姨妈问了盛和光的病情,听小寒说无大碍,略略放下心来,便又打量起小寒来,问小寒的过往来历、扬州的风土人情、西安盛王府如今的情形。 接风宴那日回来,女儿就问她,扬州瘦马是什么意思。崔氏自然早就知道小寒乃是扬州瘦马,还是盛和光的通房丫鬟,可是,她从未想过女儿会注意到厉小寒,女儿言谈之间,仿佛还颇为喜欢这个丫鬟。今日既然碰上了,她也就多说几句。 几番对话下来,崔氏觉得小寒确实知书达理,并非心术不正之人。崔氏本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对于身份地位,并没有那么在意。何况,盛和光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丫鬟,想来是他的心头所爱。这般想着,对小寒露出几分亲切的笑容,道:“你乃是和光身边得力之人,若有什么需要,就来同我说就是了。” 再观察观察,若是当真是个好的,与自家女儿往来,也不是不可。 盛和光的腿伤治疗告一段落后,恰好彭大儒就入京了,侯府书院很快也要开讲了。除了余家兄弟和盛和光外,还有好些京中勋贵人家的子侄辈,都一同入学受教。镇国公家的嫡长孙朱桢、英国公家世子郭明嘉、长平侯世子楚逸之等赫然在列。 京城中不知多少人家想进来,只可惜学位有限,门第不够的都被拒之门外了。 在开课的前一日,盛和光就在研究着他的这些同学。影卫们早已收集了同学的信息来,列明其家世渊源、文武技艺、爱好兴趣。他腿脚不便,但是,若要辅佐五皇子登得帝位、统御天下,自然要发掘和结交可用之人。又有什么,比同窗同学之谊,更能发现一个人的真性情与真才学呢? 因此,盛和光到永宁侯府,也是有目的的,这是其一。其二,则是他知道,永宁侯此时态度暧昧,并不明确究竟要站在四皇子一边,还是五皇子一边。五皇子希望,永宁侯府能支持他,那是最好;如果不能,也至少保持中立,不要支持四皇子。盛和光的到来,可以自然地让永宁侯府与五皇子有了接触的理由。 盛和光入了侯府书院,小寒就得了空闲。休息了两日,她决定去施家坊看看,也就是进京那日路经的卖胭脂水粉、香料补药的繁华大街。 同崔妈妈说了一声,小寒就自己出了门。谁知才刚出了门口,后头传来崔嬷嬷的声音:“小寒,等等。我同你一起去吧。” 小寒有些诧异,忙回来搀着崔嬷嬷的手臂。崔嬷嬷笑道:“可不许嫌我烦啊。许久不曾出门,一起出门走走也好。” 她们二人很快就来到了施家坊。崔嬷嬷本以为小寒要去添置衣裳首饰,岂料她却一直在看香料、香饼、药材、药丸,还只看不买。 “怎的不买些新的首饰衣裳?”京城的款式,与西安城的有些不同,更是新颖精致。而且,此时进入夏季,正该买些新衣。崔嬷嬷拿了一根蝴蝶穿花的珠钗,在小寒的发髻旁比划。 小寒笑道:“我看这对镯子好,不如我送给嬷嬷吧?”小寒却拿了一旁的镯子,要给崔嬷嬷套上。 崔嬷嬷笑着把珠钗放下了,也把镯子放下,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可用不上这些东西。你这一天都在看香料,是要制香么?崔家的香铺才是香料最齐全的,需要什么,同外头管事说一声就是了。” 小寒摇头,小声道:“说出来,妈妈您可不许笑话我。我琢磨着,做些安神香来售卖。就想先看看市场上都有些什么样的香饼。” 崔嬷嬷奇道:“你为何要卖香?” 小寒挽着崔嬷嬷的手,一边走出店铺,一边凑在她耳边道:“嬷嬷,我就想着多攒些钱。三爷眼看就要康复了,待我拿回身契,总得有些钱财才好。” 崔嬷嬷一愣,拍拍她的手,笑道:“你啊!担心这么多。纵使你拿回身契,也还在三爷屋里啊。你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