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昧平生怎可受嗟来之食,老人家您请收下。” “这……太多了太多了,老朽收不得。” “您的饼于我们是雪中送炭,自是珍贵,我们于这荒僻山野中能得您一点救济,亦是珍贵。” 莫修染看着她和颜悦色劝慰老人收下银子,从来只觉得她高高在上,于普通百姓面前能如此毫无架子。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般平等,从不自恃身份…… 两人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夏夜山风清凉,仰起头才注意到满天星斗十分漂亮。 莫修染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地上让她休息,又去深林间寻觅可有猎物果腹。 “小兔子这么可爱,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猎到一只灰色兔子,被掌劲击昏过去,点起火堆手中银钩就准备剖兔剥皮。 陈纭抱起小兔不忍。 得他冷嗤,“姐姐是万物都要怜悯?我不吃兔子,自然有天敌吃它。” “莫修染,你不准吃。那些饼,都归你。” “我若偏要吃它呢?”他逼近过来,伸手要夺。 “那我们便非是同道人,不听话的奴才,我可不需要!” “呵……” 手被挡掉,他却握住她的肩膀,“姐姐想要言听计从、想要奉命唯谨?” “你若做不到就滚。” “姐姐竟然这样跟我说话?”他掏出金印,“连这个也是不想要了么?” “你!”她伸手去夺,被他避开,反而将她揽入怀里,“姐姐满足我一次请求,就放它一命,如何?” 他睨眼她手中的兔子,锋利指钩只要再近一寸,就能顷刻间叫它血溅毙命。 “你要做什么?”缓缓欺近的面罩贴到耳边,陈纭不敢乱动。 “总看姐姐与其他男人快活,可让人眼馋得很,也嫉妒的很。” “莫修染,你别乱来。”她护住兔子,想往后撤。 “姐姐饿了没有?不如喂你吃些最爱的精涎……” 银钩撩起她的下颌,少年嗓音充满调戏。 被她一掌推开,恰时兔子惊醒,跳蹿地上飞快地往草窟中逃去。 “莫修染,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 “我就是不明白,为何旁人你各种逢迎,偏偏对我如此敌意?姐姐到底还想让我怎么做?难道死过一次不足以让你解恨吗?” 被他抵到树干上,陈纭看着那张看不到面容的黑色,闭眸叹息,“你若想发泄,便做吧。” “姐姐?”他似一瞬愣怔,随即将她拥入怀里,“我不是想羞辱姐姐,对不起……” 少年软语也让她错愕,竟然、不抗拒他的拥抱。 “好热……” 清凉夜风也缓解不了的热。 抱了许久他也不肯撒开,陈纭推了推他。 “你为何总带着面罩?” 两相平静,她躺在他铺的软草垫上出声询问。 “为了方便行事,隐匿身份。” “可是视线被挡,你靠什么识人辨路?” 他揭下头罩,双目上又覆着一层黑布。 “靠气。” “你的眼睛……”陈纭坐起身,难道他、双目都瞎了? 少年勾起唇角邪肆一笑,“黑影不需要眼睛,他只在黑暗中。” 假死复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他付出的代价与痛苦无法想象。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