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纭最初疑惑过,既然真正的沉琢身份如此隐匿,何以如此轻易向她暴露? 她没想通他的目的,可也猜到这其中有刻意。 “以本王皇兄那份疑心,他又何不会猜疑本王是在故布迷局,谁是沉琢谁是沉复,又或者从始至终只有沉复,呵、谁又知道呢?” 陈纭也被他的语气弄得迷惑了。 她知道沉复非是沉琢是因为那个离奇的梦。 这件事散布出去,要彻查清楚,足够齐王好一阵乱。 他是想借此给自己赢得撤退时间,还是、想借此引出什么? “小娘子甚得吾心。”见她凝神思索,沉琢含笑将人捞坐怀中,“往后便随本王入圣巫山共同修习如何?” 她忽而发笑,挑起男人的下颌,盯着那冰冷面具,“王爷非是长情之人,阿纭也不傻。” 只有自己掌控主动权,她才不会将一切交托给男人。 这次回去,要吃透有关天珠的一切。 大概只有骆元徽最为了解。 沉琢略微意外,于床榻间风情万般娇柔承欢,仿若乖巧的瓷娃娃,于此刻却又是这般头脑清醒冷漠。 “莫修染,我们走。” 接到圣上施压的赵序槐带领精兵日夜兼程追踪,一路辛苦异常战马折损数批,好在他们严路都有补给,而沉琢他们则没那么顺利。 一路粮草补给只能靠抢或骗,沉琢聪明让大军伪装成齐国兵队,说是追缴叛逃的瑞广王兵马,有消息滞后的城镇当地官员真的就主动送上银粮。 但他们停顿整歇次数比赵序槐的部队次数要多,终于被追上,双方一场混战。 陈纭便借此机会出逃。 莫修染暗中跟随他们已经好几日,在补给马匹的草料中动了手脚。 这才导致行军进程更加拖慢。 远远看着山脚下混乱拼杀的双方军队,她转身上马。 “你受伤了?”晚上栖在一家驿馆,她察觉他有异状。 被沉琢所伤,而他又急于救她根本不曾管过伤势,导致现下愈发严重。 “姐姐关心我?” 陈纭找驿馆老板拿了些伤药丢给他。 “别死在路上拖累我。” 他低低笑开。 “姐姐这么善良,可否帮我上药?”他毫不避讳于她面前脱去上衣。 线条流畅腹肌发达的白净上身,十分优美干练。 陈纭本想绝口拒绝,看到后肩上一片红紫暗伤,“是为了救我所伤?” 他忽而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冰凉的嗓音里带着落寞,“姐姐,是不是还很恨我?” 恨……她还恨他吗? 已经杀过他一回,所有的痛苦怨恨都随之埋葬去。 她不愿再回忆那段过往。 提脚离开。 没有管他。 房中少年心中苦涩,何时他才能取得她的谅解…… 若说他最后悔的事,便是强迫了她。可最不悔的事,也是至少曾经还拥有过她。 回陈的一路没再出什么意外,黑影处处紧着她,因为天气烦热路途疲远脾气不好发怒时也任由她骂。 “是我不好,让姐姐受苦了。” 他打来清水递给她。 这是陈纭第一次,盛夏于外日夜兼程,受蚊虫之虐饥渴之伤,皮肤都晒坏了。 为了早日回到王城,回到胡襄,她拒绝换用马车,坚持骑马。 庆幸的是恶咒遗留之症没再发作。 也许,沉琢已经治好了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