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几块干毛巾,直到再不能从沉惜的头发上擦出水来,丁天予来才停下手。 他放下毛巾,伸手环住沉惜,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贪婪地嗅闻她头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沉惜现在好像很喜欢这个味道,香皂和洗发水都是茉莉花的香味。丁天予默默地在心里记上了这一笔。 捉着沉惜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来回细细摩挲,丁天予的眼睛却一直定定地望着前方的白墙。 良久,才见他深吸一口气,心虚地问她:“惜惜,你是喜欢我的吧?”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怀中的人一直没有回话,丁天予心慌地低下头,看到沉惜阖着眼睛,呼吸轻浅而均匀,似乎已经沉入了梦乡。 “惜惜,你睡着了吗?”丁天予有些遗憾,又感到如释重负,他宠溺地一笑,爱怜地亲了亲沉惜的眼皮,“惜惜,我爱你。” 关掉日光灯,丁天予满足地抱着怀里的人一起躺下来,缩到被子里。 黑暗中,沉惜却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丁天予的眉目渐渐清晰起来,睡梦中的他嘴角仍然微微弯起,平和的睡颜带着淡淡的笑意。 沉惜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却在模模糊糊地听到丁天予问出的那句“你是喜欢我的吧”时猛然惊醒。 她抬手摸了摸丁天予眉骨上的疤痕,不可遏止地哭了出来,不敢吵醒他,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反反复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整个晚上,沉惜都没有怎么睡着,丁天予翻来覆去地出现她的梦里。 他对着她微笑,抱着她哭泣,沉默地被警察带走,被关进牢里反复殴打,浑身是血地爬向她,向她求救。 她伸出了手,却是用力将他推入了身后地狱,伺机而动的恶鬼们蜂拥而至将他撕得粉碎…… 沉惜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像暴风雨后浮在水面上缺氧的鱼一样,张着嘴大口地呼吸,几乎喘不过气来。 睡梦中的丁天予似乎感知到了她的不安,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了她几下,马上又把她搂得更紧。一直到凌晨,沉惜才再次睡着。 “惜惜!惜惜!” 感到有人在猛烈地摇晃自己的肩膀,沉惜忍着头痛,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抬手按着太阳穴,迷茫地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男人。 “惜惜,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昨天没有睡好?”一双洁白温热的大手很快伸了过来,覆上沉惜才拿出被窝就冰冰凉的双手,和她一起打着圈轻轻揉按太阳穴。 温暖柔软的指腹,稍带粗糙的皮肤触感,力道适当的按摩,很好地缓解了头痛。沉惜舒服地再次闭上了眼睛,却很快被丁天予握着肩膀扶了起来。 “惜惜,你要起来了,不然要来不及上班。”怕沉惜冷到,丁天予快速地拿起边上的衣服一件件给她穿好。 怀里的人一直愣愣的,喊她抬手就抬手,伸腿就伸腿,乖得不行。 丁天予感觉心都要化了,忍不住抱着她低头在她的嘴角连续亲了好几口。沉惜终于彻底醒了过来,打断眼前吻得忘我的人,问道:“几点了?” “七点刚过一点。” 自己一直规律无比的生物钟,甚至在大年初一都会让自己在6点左右醒来的生物钟又失效了。 还没有懊恼太久,沉惜就被丁天予牵着去卫生间,草草地洗漱一下,就要准备去上班了。丁天予给她拉好外套的拉链送她出门,临走前还塞了一个不小保温袋给她。 “这什么?” “早饭。惜惜,你一会到了学校要记得吃。”丁天予满脸担忧地看着沉惜眼下的两团乌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头还痛吗?今天要不要请假?” “不怎么痛了。”沉惜接过保温袋,抬头看了看丁天予殷切讨好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 她想说我们快分开吧,想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想说你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啊……但最终只是盯着保温袋什么都没说出口。 见沉惜冷着脸,丁天予懊恼着自己昨晚太过分又惹她不高兴了,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疯狂的嫉妒,压抑了三年的欲望,他甚至恨不得什么不做,每天都和沉惜痴缠在一起。 “请假会耽误全班学生的进度,而且,年底会扣掉全勤奖。”已经快接近年末了,沉母已经催问好几次奖金什么时候发,家里要还房贷,很缺钱。 想到家里的事,沉惜又是一阵头疼,眉头都痛得拧到了一起。 丁天予赶忙伸手给沉惜揉了揉眉心,一边拿起鞋柜上的头盔给沉惜戴上,一边小心翼翼地轻声叮嘱着:“惜惜,你路上开慢一点。不舒服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回家。” 接你回家。 沉惜抬头看着丁天予满是关切的脸,品尝着他温柔的话语,低低应了一声:“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