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以恩跟青苹离开店里之后,张俞君虽然被一大早就胡言乱语的季以恩气得不轻,却也是坐了下来,耐着性子开始调那间房子的资料。 毕竟,这整件事情都透着一股古怪。 她一笔一笔查,这栋房子最早在民国七十年间就建造完毕,屋主姓林,林源海。一直都没有变更,但是屋主当时的年纪已经是五十多岁左右,不可能至今房子都还掛在他名下…… 会是行政疏失吗?房子不可能掛在死人的名下。 而且向她委託的那个男人,看起来约莫中年,他来的很急,走的更急,委託资料都准备的很齐,像是有备而来。 张俞君晃晃脑袋,精明如她,却完全想不起来那名委託人的长相,这很少见,她不该忘掉客人的脸,她转了转手上的笔,拿起桌边夹起来的一叠资料。 「林瑋藤。」张俞君翻了翻,只看到了委託人的姓名跟连络电话,其馀就是屋子的内外照片了,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一翻到最后面,却发现身分证影本栏是空白的。 「怎么会?」她诧异了,「没有印到委託人的身分证吗……这可是重大失误啊,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是那小子经手的话,还有可能……」 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这笔案子是自己处理的。 她靠回椅背上,手上的原子笔转个不停,这一手学生时代养起来的坏习惯,出社会之后也忘不了,只要思考的时候,就会不自觉拿起笔来。 她望着委託单上的电话,脑海中忽然一股念头──很想打电话过去,退了这张单子。 但是理智上,她又觉得这样做很蠢。就跟胡乱发疯的季以恩一样蠢,商场上讲究的是精准分析、大胆进场,小心退场。就算只是一间小小的租屋仲介公司,也不能靠情感来决定案子的去留。 她环顾了一下店里,下午三点,阳光刚刚减低了一些热度,没什么客人,出去走走吧? 她拿起了小皮包,踢掉了高跟鞋,换上柜子内轻便的凉鞋,白皙的指甲从鞋带边露出,带着淡淡的粉色,鞋带轻巧的系上她的脚踝。她走出店里,关上了铁门。 坐在计程车上的时候,张俞君仍然没什么头绪。 网路上没查到什么特别的资料,那栋房子就跟她一开始想的一样,虽然老旧了点,却没有换过主人,状况也还好。没出过什么事情,更没闹过鬼。 彷彿就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小仲介,季以恩一把撞进去。 但是季以恩不会无缘无故反弹的如此大,他可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孩子呢!不相信他的话,也要相信自己带人的能力吧!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当她站在131号透天厝之前,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情况比她想像的要来的严重很多,房子已经烧得半毁,说是废墟都抬举了一点。 这里……只剩一个外壳了,她本来想直接走进去,却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她转弯走向旁边的透天厝,叮咚,按了门铃。 房子是不会开口的,会开口的,只有活人。 「有什么事吗?」铁捲门的右侧小门,在门铃声之后,走出了一名中年妇女,她身上系着围裙,双手湿漉漉的在围裙上擦着。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关于左边这栋房子的事情。」张俞君指指灰暗的隔壁,「因为蔽公司承接了房子的出租等事宜,想说要先来……」 张俞君的话被打断了,「不好意思,如果我知道些什么的话,或许可以跟你说。」中年妇女退后一步,隐入自宅的阴影中,「但是我从二十几年前嫁过来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