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了电梯,继续向上走。连续工作了二十来个小时,他得去睡会儿了。 孔泽家倒是十分整洁,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子住的。 前些天钟汀来给他拿衣服,发现他竟有一个单独的衣帽间。 待孔泽坐到沙发上后 ,钟汀让他闭上眼。 她上次来没注意灯的亮度。这次她先开了客厅的吊灯,又开了台灯,发现都太亮了。随后又去拉窗帘,发现遮光度还行,即使有强烈太阳光,也没什么问题。 钟汀把灯又重新关上,“你家卧室的灯几瓦?” 孔泽闭上眼之后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生,然后又睁开了,愣了几秒后,他答道,“大概100w吧,我喜欢亮一点的。” “我今天去给你买几个亮度小的灯泡,把原先台灯的换了,你家的大灯近期不要开了。你的眼睛最近不要接触强光。” 她本来想让孔泽多住几天院的,她总不能老往一个陌生男人家里跑,但他这病长时间占据优质医疗资源也不太合适,还有病情更重的病人等着呢。 钟汀想了想又说,“运动的时候一定要戴护目镜。不过我建议你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 孔泽其实有护目镜的,不只一个,不过钟汀前几天非要带他去配新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半个月你最好在家呆着,我给你找了一个大姐,特会照顾人,下午就来。”大姐是上次路肖维给他妈找的护工,她觉得实在靠谱,这次又联系上了,大姐同意出院照顾人,虽然价格有点儿让她肉疼,但一分价格一分服务嘛。 “不用了吧,其实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他本来以为钟汀会亲自来照顾自己,结果请来一大姐,他实在无福消受。 孔泽说自己能照顾自己,这个钟汀倒是相信的。对于其他人,她总是能率先发现他们身上的聪明能干之处;只有路肖维,或许他的聪明显示得太早了,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点一点发现他的笨,认为他需要人照顾,或许爱一个人总会产生这种错觉,可也不过是错觉。 “已经请了,把伤彻底养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钟汀觉得谈钱有些尴尬,但不得不谈,这些日子她的钱花得如流水一般。她本来牵挂他的伤,后来等他伤好了,她就开始挂念起自己的钱来,能找回一部分是一部分,“你的医保和意外险报销,你把资料准备好了,再写一份授权书,我去办就行。” 孔泽经她一提醒才想起钱的事情来,“你一定给我垫了不少钱吧,你说个数目,我直接打给你。” “不用,报销的那部分返给我就好。”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钟汀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干咳了两声,“应该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出这事儿。换了别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中午,钟汀给孔泽做了粳米粥,又炒了两个素菜,留下他自己吃,便去了灯具市场。 路肖维本来住酒店的,不过不知为什么,最近他在酒店里总是睡得不太好,大概是酒店床垫的缘故,床垫太软了,还是家里的硬铜床更舒服些。 他睡到下午四点半才醒,醒来口渴,发现只有冰箱里的苏打水可以喝。 他可以确定,钟汀身边的那个男人他并不认识,钟汀竟然和那个人熟到知晓人家家门密码的程度,不只,已经熟到了晚上还要见面,和陈渔也未必如此。那天他们碰见的时候,是晚上九点,距离他们离婚还不到一个月。 路肖维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恭喜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白脸。 她好像更喜欢吃软饭的男的,这个爱好,总有一天会让她吃亏的。 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请她去吃法餐,他那时经济并不富裕,去趟米其林星级餐厅也很不容易,点餐的时候很注意不要超支,他点的一份鹅肝都给她吃了。没多久,钟汀又回请了他一次。他开始还挺高兴,后来他发现每次请钟汀吃什么东西或者送她什么礼物,她都要等价地还回来,好像要跟他两不相欠,随时准备要一刀两断似的。 事实上,她一刀两断得也很迅速。 同钟汀分手后的那个高三暑假过得格外漫长,偶尔见到钟汀,她依然同他笑着打招呼。 让他以为她对他旧情难忘。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那只是他的错觉。 他如约去了n大。他们那个高三理科班,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选择了出国,他本来也打算去的,离老路越远越好。高三上半年他去考了托福,108,他们那届有考118的,不过他这个分数申学校基本不存在任何障碍。他甚至还飞了趟香港考了次sat,他常年在n大晃悠,认识几个信科的教授,愿意给他写推荐信。不过到底没走到申请这步。 路肖维曾问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