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了!昨天你提起这事儿,多半也是宋先生热心肠,推脱不过,瞧在他的面儿上应酬几句,我要当真了那就是傻子!今天宋先生又不在,少帅何必这么虚伪?” 如果是别人骂他虚伪,冯瞿大概说不定会奉送他一个嘴巴子,或者别的什么能让他在疼痛之余反省自己失言无礼的礼物,可是眼前的小丫头并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是他曾经搂在床上“疼爱”过的女人。 他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还因为她的直言不讳而有点想笑——要是当初两个人初初相识,她不是装的那么乖巧,说不定他也不会对她留下错误的认知。 “或许你觉得我的话不可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阿晨方才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其实除了仙乐都那件事情之外,有件事情我是真的应该向你道歉,那就是不应该轻视你!”在顾茗愕然的眼神之下,他隐藏了许久的心里话终于说了出来:“我以为你只是个乖顺且涉事未深的小丫头,但后来读过你的文章之后,我才发现我低估了你,从来也没有正视过你的才华!” 顾茗:“…………”冯少帅一定是吃错了药! 她从来也没想过会被冯瞿肯定。 冯瞿坦然面对她质疑的眼神,说出这段话于骄傲的他来说有点困难,但有些话一经说出口似乎也没那么难为情了。 “容城大学是我父亲的夙愿,他特别想在容城建立一所有质量的大学,为容城培养人才。我今天的确是来请你前往容城大学做教授,这件事情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并非是碍于宋先生的脸面。” “宋先生的脸面再重要,也没有容城大学的未来重要。我看过你写的每一篇文章,当然……”他稍微卡了下壳,又继续说了下去:“《品报》的那篇小说除外。” 时隔数月,再次提起这事,他平静的外表下找不出一丝怒气,也许经过时间的流逝终于熄了火,顾茗却颊边飞红,视线游移,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冯瞿大笑起来:“阿茗,你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怕自己胜任不了教授一职?玉城那些报馆主编至今还对你念念不忘,好几次还想请你再去给他们开个研讨会,连那帮老油子都能对你服服贴贴的,何况是一帮学生?” 冯晨隔着门听到冯瞿的笑声,还当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房间里,顾茗恼了:“少帅,我写文章虽然还算能看,但教学生就真是误人子弟了。办报跟教学生不同,如果肚里没有真正的知识,拿什么教给学生?” 冯瞿的神色更加温和了:“阿茗,上次在玉城你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一次,这次更是。世上多的是滥竽充数之辈,没有真正的才学却敢站上讲台,你对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或者,”他停顿了一瞬,终于说:“……你对我余情未了?” “我对少帅既无爱意,又哪里来的余情未了?”顾茗对这位大爷良好的自信心实在无语:“少帅,能不能在谈正事的时候先把您那可笑的自恋放到一边?容城的少女惯坏了你,让你时常有这样的错觉,其实长此以往,有碍于你的自我认知出现偏差,容易造成目空一切的狂妄情绪,于战场上对敌我双方的形势会有错误的估计。” 顾茗:“少帅,自恋是种病,得治!” “你愿意当我的药吗?”冯瞿居然一本正经接了下去:“整个容城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肯戳破我自恋自大面具的人了!” 顾茗失笑:“不不,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找别人吧,我胜任不了。” 揭下装乖卖傻的面具,眼前的少女眉眼间透着狡黠,如对待普通人一样待他,冯瞿却觉得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既然你对我毫无爱意,那么也不存在因为余情未了而不能接受聘请之事,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你不肯答应呢?我们开给每位教授的薪资并不低。”他正准备再劝说顾茗接受聘请,外面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然后传来了拳头打在肉上沉闷的声音。 章启越跟冯晨扭打着撞开了房门:“阿茗,你没事儿吧?” 顾茗惊讶的站了起来,对于眼前的局面很是不解:“启越,怎么回事?” 章启越发现房里还有人,正是昨天在新式书场见到的容城少帅,后来他们一行人去打网球的时候问起来,顾茗告诉他的。 他顿时有些傻了,松开了扯着冯晨领口的一只手,将另外一只手上的东西提给顾茗看:“昨天你不是说晚上要赶稿吗?我怕你早晨空腹睡了,赶着时间给你带了牛奶跟生煎过来,你吃了早饭再睡也不迟。还有活络油,昨天打完网球,你今天胳膊不疼吗?阿茗你别生气……我见到这个人鬼鬼祟祟趴在你门口,生怕有人上门找事,情急之下就……” 章启越对顾茗一见钟情,此后卯足了劲儿追求,时常组局约一帮朋友拖着顾茗一起出来玩,美其名曰:放松。 男孩子的心事昭然若揭,但他时常以请教为由前来,从未愈矩,待她十分尊重,顾茗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