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攒得些家私,后来因同姓阿附于京兆韦氏。先前在朝上奏本参劾的韦令固,正是韦氏父亲攀认得的堂兄。之前皇帝为宁王指配侧妃时,京兆韦氏不愿选自家女儿,就推了这一个韦氏。未想得不久之后皇嗣就去世,宁王又重新有了指望。于是韦氏反而在娘家有了些炙手可热的意思。 “你以我为怀闵太子妃,你怎知你不是呢?”李瑽垂首看着韦氏。她的话语像是一颗颗珠子,顺着韦氏的脊背滚落下去,韦氏并没有回答。 殊儿此时却同二叁人捧着东西回来了。李瑽自殊儿手中接过,掷在韦氏面前。“韦娘子知晓这是什么?” 是厌胜的符纸和木偶。符纸之上,还有李瑽和小世子的生辰八字。 “韦娘子当真相信这些有用?” “妾、妾从不知这是何物!”韦氏抬起头来惊慌辩驳。 “你身边的人去奉承我的梳洗侍女,收集我掉落的头发。她心里疑惑,告知于我。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知晓。韦娘子,若我死,那自然是天命。可天命不是听命于你的。” 殊儿使人拖来了韦氏身边的小婢子。那是个头发还未留起来的小女孩,此时只是埋头呜呜哭泣。 “忘恩负义的贼妇,你说啊,我何曾教你做过这种事?”韦氏气得扯着那小婢子的头发打了她一巴掌。那小婢子挨了打,却正正地给李瑽磕了四个头,颤声道:“奴从不曾想危害夫人,都是奴糊涂,为韦娘子胁迫,才做下此等事。求夫人饶命!……” 那婢子哭求不止,韦氏与她搅作一团,李瑽一颗心反倒是冷了下来。“先前你如何嚼舌,我总是可以不在乎的。可如今你存了这份心——”她侧过脸去,“可有母亲忍受得了旁人诅咒她的孩子?” “韦娘子学通古今,想必也知晓搬弄巫蛊厌胜的下场。” “这当真不是我做的!”韦氏忽然抬起头来大声辩驳,“我纵有十分不恭敬处,却万没有胆子做这种事!” “究竟如何,你以为我在意吗?”李瑽垂着眼睛,花木的阴影像面幕似的笼在她面上。“不止我不在意,殿下也不在意。你的生身爹娘也不在意。你人在这里,他们尚且觉得你笼络不住殿下,要送旁人来。若不是你做的,也是有人做了你的死局,你可明白了?” 韦氏摇着头,满面都是泪水。 “你说我是罪臣的女儿。我不止是罪臣的女儿,我还是陇右李氏的女儿。”李瑽立在秋季萧疏木叶的影子下,忽然又说,“我若不是,我也不知晓自己是何等下场。” 李瑽转身走时,又轻声道:“娘子自保重。” 韦氏盯着李瑽的身影消失在湖桥之后。 十日后,韦氏为世子祈福,于佛前发重愿出家。到了乾安元年的腊月,宁王妃不幸失落了两个月的身孕。自那之后不久,王府中的顾娘子就投缳自尽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