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受邀在列的,像是许家这种家中不止一人在朝为官的,有官身的都分别收到了帖子邀请,还特意写明家中女眷也可前去。 一时之间,黄丞相的七十大寿成了京城中最热门的话题,就连院试都只剩下考生本人在关注。 道路边的茶摊上,几位学子正在议论。 “听说了吗?黄丞相说要扩大国子监的招录规模,贫寒学子成绩优异者也可以去!” “真的?” “那可太好了,果然丞相大人是难得的好官,连这点小事都肯为我们这些小小书生打算。” “你们知道黄府千金跟我们是同年考院试吗?” “路兄怕不是说笑,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不在家待字闺中等着发嫁,跑来参加科举做什么,难道他们家还稀罕女子做官?” “是啊,又不是那种小门小户,儿子不成器,倒要一个女儿出来顶门立户,说出去也不怕笑话。”这个学生话里话外似乎意有所指,众人都了然地笑起来。 “真的,那天考试的时候我可是亲眼所见,你不信,放榜的时候看那位黄大小姐来不来就知道了。” 众人说笑过各自散去。等到院试放榜的那天,考棚中的考生心情难免随着吏官的唱名心情起伏不已,中了的人自然欢欣鼓舞,没被念到的都暗暗攥紧了手心。 但是众人心中的祈祷丝毫没有影响到吏官的唱名速度,三等、二等、一等,一个个中榜考生的名字被悉数念出,今岁京城的院试也就此告一段落。 学子们一齐走出考棚,这几个亲友还有心情聊天。 “谁有听到姓黄的女考生中榜?” “没有。” “我没听到。” “我就说嘛,路兄净诓我们,黄大小姐怎么可能来考科举呢。” “就是,黄丞相肯定不会同意府中出现此等事情的。” 众人应和着走远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黄大小姐确实参考了,但却落了榜。 此时此刻,黄嘉雪心中的失望远远比不上恐惧。她没有通过院试,而这甚至只是科举考试之路的门槛。 老师平日的话语像是谶语一般一股脑涌上心头,她没有尽全力,果然就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这样的成绩,不要说父亲听到后会是什么脸色,连她自己都羞于启齿,可这份羞耻只是出于某种辜负了他人期待而产生的感情,绝非是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而懊悔。 黄嘉雪深深地明白自己内心没有多少愧疚的想法,甚至有一种隐秘的快感,但这些情绪却不会减少她即将要面对的暴风雨。 等她慢慢挪回家的时候,她落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相府。 “大小姐,老爷正在等您,请吧。”父亲身边的老仆亲自前来相请,黄嘉雪知道事情恐怕比她想象中更加严重。 她反复念着心经,如上刑场的犯人一般站在了父亲面前。 黄丞相背对着黄嘉雪,他的手中盘虬着一条软鞭。 “跪下。”一道饱含着父亲权威的声音中,黄嘉雪无力抵抗地跪了下去。 天边突兀地响起几声寒鸦的凄叫,一阵鞕击的声音连绵不断地响起,除此之外院中寂静无声。 掌灯时分,黄嘉雪被下人搀扶着带回房间,奶娘边为她清洗背上的伤口边沙哑地哭泣。 上次中毒的人因为医治及时,没有完全失声,但是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黄嘉雪木着表情趴在床上,她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伤痛,脑中全是方才父亲极尽羞辱的斥责,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联想到之前忽视的一点事。 这阵子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跟其他人交谈的时候,她们身上的变故恐怕早就引起了府中注意,但没有人有心追究。 想到这里,黄嘉雪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可恶的鸟,早晚有一天我拿把弹弓把它们都射下来。”黄嘉年书房外的院子当中,小厮余罗站在门廊下,盯着天空中的飞鸟,恶狠狠地说。 随着他话音落下,两道身影从院门转过来,正是刚下值回家的黄嘉年和书童柳陶。 余罗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规规矩矩站好,低着头不敢乱动。 眼看着柳陶跟着二少爷进入屋内,余罗才阴恻恻地看了柳陶的背影一眼。他忍不住回想起前事来,当初他们关系是很好的,究竟是什么时候落得这M.lz1915.COM